左輕白是真的這麼認為的。路回遇鬼,是左輕白救了他,路回的身體被金绮月植入疑雲,是左輕白幫他拔出來,左輕白救了路回好幾次,她當然可以很自信地說路回遇到她是路回命好。
左輕白說得很自然,但那些記者全都笑出了聲。
世人早就默認,一個女人遇到一個有錢的男朋友,一定是那個女人高攀。而左輕白卻敢說路回遇到她是路回命好。
左輕白奇怪地看向那些發笑的記者,問:“你們笑什麼?我是說真的,我從鬼的手中救過路回好幾次,他遇上我不是命好是什麼?”
記者們笑得更大聲了。
一個記者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輕白小姐,這世上哪有鬼啊?”
左輕白理直氣壯地說:“你沒遇到過,不代表不存在。”
“那輕白小姐說說,鬼長什麼樣?”
“鬼什麼樣的都有,說不準的。它們可以換皮,披了男人的皮就是男人的樣子,披了女人的皮就是女人的樣子,别說樣貌說不準了,就連性别都說不準。”左輕白認真地說。
衆人繼續哄堂大笑。
一人笑得肚子都痛了,捂着肚子說:“這不是《聊齋·畫皮》的情節嗎?輕白小姐最近在看蒲松齡的《聊齋》?”
“不一樣。”左輕白科普道,“蒲松齡寫的是畫皮,但真正的鬼換皮的時候剝的是真人皮,所以它們才要害人。”
看到所有人都露出看笑話的表情,左輕白歎了口氣,一攤手,露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好咯好咯,我承認,我剛才是在胡編亂造,為了活躍氣氛開開玩笑。你們繼續問問題,不要再問我和路回的八卦了哈,問點跟咱們這部劇相關的。”
采訪還在繼續。
不遠處的角落裡,一個人的目光穿過圍着左輕白的那些記者,牢牢盯住了左輕白。
他轉動着自己小拇指上的一枚尾戒,低聲自言自語道:“胡編亂造?根本不是。”
他的聲音清冷,帶着一股寒意,像天山上的雪。
另一邊,路回的辦公室裡,路回從視頻軟件上看到了采訪畫面,左輕白那一通胡言亂語讓路回氣得捶桌。
這時,路回的助理之一魏峰走進了進來。
路回指着視頻對魏峰說:“绯聞都鬧這麼大了,她承認一下能死啊?”
說真的,左輕白要是在鏡頭面前承認她跟路回的绯聞是真的,路回能高興得圍着公司大樓跑圈,可惜左輕白一心隻想抓鬼,别人的戀愛阻力是人,而咱們路總的戀愛阻力是鬼。
助理魏峰一臉認真,用洪亮的聲音說:“路總,不談戀愛專注事業,是每一個處于上升期的藝人應該做的!”
路回捂臉,評價魏峰道:“沒點眼力見……”
左輕白簡直就是娛樂圈勞模,上一部玄幻劇殺青不久,就馬不停蹄地進了下一個劇組。
這次左輕白接的是一部警匪劇,左輕白飾演身手了得的女警察。因為左輕白有武術底子,動作戲厲害,所以來找她的本子大多是武俠、仙俠、神話、玄幻、特工、警匪之類需要打鬥的題材,她本身也适合這種。
因為劇本裡有一段左輕白飾演的女警和她的搭檔千裡追兇,路上遇到很多困難,一直追到藏地才把兇手抓到的劇情,所以劇組要去藏地取景拍攝。這段劇情最先拍,所以左輕白等人的第一站就去了藏地。
飛機落地後,劇組在當地租了車,雇了當地人做司機,司機開車前往拍攝地,劇組人員将入住拍攝地附近的民宿。
左輕白坐在副駕駛,看着窗外向後飛馳的一座座雪山發出快樂的“嗚呼”聲。
司機大叔笑道:“姑娘,這麼開心啊?”
“看到美景當然開心啦!”左輕白說。
“你們外地人喜歡看,我們本地人早看膩了。”
“我超級喜歡,我恨不得搬來這裡住!”左輕白臉上洋溢着笑容。
“搬來這裡住?這裡有熊,你這小姑娘不害怕?”司機大叔跟左輕白聊起了天。
“有熊?”
“是啊。我們這裡有一種熊叫人面熊,它們會僞裝成牧民,站在馬路邊向路過的車輛招手,臨近黃昏時光線很暗,司機看不清,誤以為是人,就把車開過去,搖下車窗問‘他’是不是需要幫助,然後就會被它吃掉。熊吃人很可怕,它不像老虎把人咬死了才吃,熊喜歡新鮮的,所以它會活着吃,從腳開始吃,被吃的人眼睜睜地看着熊把自己一點一點吃光。”
左輕白好奇地問:“熊有耳朵啊,就算光線很暗,耳朵的輪廓難道看不到嗎?”
“熊很聰明的,它們會把牛糞頂在腦袋上,不光能遮住耳朵,遠遠看過去還很像牧民戴着帽子。”
“這麼厲害。”
司機大叔繼續說:“還有啊,你們今晚在民宿住下後,千萬要記住,如果晚上聽到敲門聲,絕對不要開門,因為敲門的不是人,是熊!熊會模仿人敲門,模仿得可像了,一旦你開了門,它就會撲上來把你吃掉。”
司機大叔故意用很恐怖的聲音吓左輕白:“怎麼樣,小姑娘害怕了沒有?”
這時,坐在後排的一個男人出聲道:“那把熊都殺了,不就好了嗎?”
男人的聲音清冷,帶着一股寒意,像天山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