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輕白“啧”了一聲,“有人皮鼓的藏館全國就隻有幾家而已,我們隻要看那幾家的官網就行了,哪用得着全看?”說完左輕白還吐槽了一句:“真笨。還捉鬼師呢?還是考過試的呢!愣着幹什麼?趕緊找。”
左輕白是個記仇的人,之前蘭殊爾說她當捉鬼師不合格,被她逮着機會當然要說回去。
左輕白跟蘭殊爾一起翻有人皮鼓的那幾個博物館的官網。
“這個是不是?”左輕白找到了一張照片,舉起手機給多傑看。
多傑搖頭。
“這個呢?”
多傑搖頭。
“這個?”
多傑還是搖頭。
左輕白汗流浃背。左輕白覺得這些鼓都長一個樣,可多傑就是能認出它們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一面。
多傑很明顯已經不耐煩了,他開始懷疑左輕白和蘭殊爾在騙他,就像當年喇嘛诓他那樣。多傑的一雙熊眼惡狠狠地盯着左輕白和蘭殊爾,逐漸暴躁。
突然,蘭殊爾把手機屏幕舉在多傑面前,給多傑看他最新找到的一張照片,多傑當場愣住不動了。
多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蘭殊爾的手機屏幕看,他看了許久許久,突然從他的眼眶中流出了眼淚。
多傑的眼淚不停地在流,左輕白和蘭殊爾都感受到了多傑身上濃濃的哀傷。哀傷如洪水,席卷整個山洞。
蘭殊爾給多傑看的是目前收藏于星洲市一家私人博物館的人皮鼓照片,照片下附有這件文物的簡介,簡介上說鼓面由少女的人皮制成,但并沒有寫這名少女的名字。
或許早就沒有人記得這名少女的名字,隻有多傑記得。也隻有多傑能認出她。
多傑的大熊掌抓住牢籠,撕心裂肺地吼道:“帶我去找她!”
左輕白說:“你告訴我昨晚上兇殺案的真相,我就帶你去找她。”
多傑巨大的熊身跪了下來。
“我告訴你。”多傑流着淚說,“我什麼都告訴你。”
多傑坐在籠子裡,他把自己縮小了好幾圈,縮成一個玩偶熊的大小。熊這玩意特别有意思,體型大的時候很恐怖,但隻要一變小就很可愛。
多傑向左輕白和蘭殊爾說起了昨天晚上他看到的事。
“昨天白天的時候,有一個人走到我住的山上來,就是昨晚死在房間裡的那個人。”多傑說。
左輕白問蘭殊爾:“小張白天出去幹什麼?”
蘭殊爾說:“張維為是攝影助理,他白天要出去勘景。”
勘景是影視行業中的專業術語,就是在正式開拍前外出考察景色是否符合拍攝要求。
左輕白點了點頭。
多傑道:“他手裡拿着一個黑乎乎的法器,沖着我施法。”
左輕白想了想,問蘭殊爾:“小張手裡拿的應該是他的單反吧?”
“是。”蘭殊爾點頭道。
張維為拿着單反出去邊勘景邊拍照,多傑不知道單反是什麼,以為張維為在施法。
多傑說:“我擔心他是壞人,想弄清楚他手中的法器是什麼,就在晚上偷偷潛入他住的地方。”
張維為住的地方,也就是民宿。
多傑繼續說:“這些年變化很大,現在的人住的房子跟我們以前住的房子很不一樣。我找到了白天那人的房間,在他快睡覺的時候敲了敲他的門。”
左輕白托着腮道:“你還敲門啊,真有禮貌。”
“我有禮貌,但他沒禮貌,他沒給我開門。”多傑認真道。
左輕白扶額,“他那不是沒禮貌,他那是不敢。”
“他不給我開門,我就自己進去了。敲門是禮貌,但不代表他不開門我就進不去。”多傑是鬼,鬼有鬼的神通,區區一扇門怎麼可能攔得住他。
“然後呢?”蘭殊爾問。
“我進門後站在他床邊看了他許久,他把頭蒙在被子裡。他頭伸出來那一刻一眼看到了我,他真膽小,居然被我吓暈了。”多傑如實說道。
左輕白幽幽地說:“他為啥吓暈你沒點數嗎?”
多傑說:“我找到了他白天對着我施法的那個法器。”
“那玩意叫單反。”左輕白好心提醒。
“我不會使用,拿在手裡琢磨了許久都沒琢磨透,這時候,我聽到有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