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之前是我主動逃跑的,現在亦是。是我自己不需要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你。”
“好,周蘊文,這都是你說的。”
杳月已經不哭了,她仰起頭望着周蘊文,“我們兩清了。我再也、再也、再也不會跟你說一句話。”
随即推開他,撿起包氣沖沖地回了宴會廳。
夜風呼嘯,隻聽後面傳來周蘊文的聲音——
“感激不盡。”
*
杳月回到廳内,這裡仍舊是一副熱鬧非凡的場景。根本無人在意少了幾個人。
回來的路上,她已強迫自己整理好情緒,時刻提醒自己這趟來是有正事要辦的。
不過這倒好,鬧了這一通,廖仞自己聞着味兒來了。
“杜小姐跟鄒教授認識?您是他學生?”
杳月眼眶還紅着呢,他就哪壺不開提哪壺,遂轉移話題,“廖主任,我倒是對您更感興趣。”
廖仞挑眉,見招拆招,“杜小姐知道我?”
杳月微微一笑,“我什麼地位,怎麼可能知道您的事。不過是您登報許久求購的東西,我這碰巧有。你說這算不算緣分?”
他根本沒登過報,但廖仞對她所言心知肚明,“這東西我要的多,一兜一盒的我可不收啊。”
“廖主任就放心吧,我有朋友是專門做這生意的,你誠心想要,一百多斤都能在直接給您。不然過了季節,在我這放着也是浪費。”
廖仞的雙眼陡然明亮了起來,伸手邀請杳月,“這可是筆大生意,杜小姐,借一步說話。”
*
順利完成任務,她本該興奮的。
可坐在回家的車上,杳月隻覺得恍惚。她偏過臉去望着車窗外,看街景一點點變荒涼。
一旁的九爺忽然開口,“怎麼,和你的小情人吵架了?”
杳月撇嘴,殊不知倒影落在玻璃上,已被九爺盡數看去。
“什麼情人......”杳月悶悶不樂,“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年輕真好。”九爺忽然感慨。
“什麼?”
“我說,年輕真好。還有架可以吵。”九爺拖長聲音又重複了一遍,他嘴角向上勾着,但并無絲毫溫度,“我是真不樂意跟你們這幫年輕人待着,每次看到你們,都覺得自己真的老了。”
杳月打起精神來安撫他,“九爺說笑了,九爺正值壯年,怎麼會老?”
“小杜,友情提示一下,如果你一個人對你沒感情,他是不肯費精力跟你吵架的。”
杳月聞言心頭一蕩,沒一會兒又沉入谷底,“是,是有感情。我看他挺煩我的,不,就那語氣,簡直是恨。”
說着說着,又把自己給說來氣了,她轉過身來直接拽着九爺開始分析,“我做錯什麼了?我好心好意去找他,平白無故挨他一頓擠兌。有文化了不起啊,有文化就能随便對人陰陽怪氣啊?”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九爺笑眯眯,氣定神閑道,“别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哪天,你巴不得他恨你呢。”
果然跟喪偶的“老年人”聊不到一塊去.....
杳月默默扭過頭去,又撇嘴,嘟囔道,“我不稀罕。”
*
廖仞動作十分迅速,杳月剛到家沒多久,就發現她們房子四周多了兩個巡邏的便衣。
幸好傳口信的男人緊随其後——
他僞裝成買馄饨的小販,問解釋道那兩個人近期都會在近處确保大家的安全。所以男人特意叮囑她們,在最終結果塵埃落定之前,最好不要離開這附近。
接頭地點約在觀音橋。時間是三日後。
因為三日後是17日,不光逢會,屆時周邊縣村的農戶都會進城趕集,而且當日城中某位大人物的紅顔知己将會乘火車到奉。據說這位紅顔知己的派頭很大,光是箱子就有二三十箱。
擡箱子的功夫混進去一箱,應該是很容易的事。
而廖仞老奸巨猾,張大宇的身份事關重大,他決不允許出現差錯,于是特意把所有知道這件事的手下都提前安排出了奉天,确保他們沒有任何時間洩密後,再從南京緊急調來幾名老部下來。
他們一無所知,唯一獲得消息的方式,就是等在觀音橋上的杳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