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李建文也沒有阻止,不然今晚說不準還要鬧出什麼動靜。
借着煤油燈,劉芸總算是将丈夫的模樣看清楚。
不止是嘴角受了傷,左眼被打成烏青的痕迹更清楚,看得她一顆心惴惴不安,說話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哭腔,追問道:
“今天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聞言,李建文面色一冷,雙眼綴着寒冰。
“出了叛徒,似乎政策再次收緊,我們的貨物都被抄走了。幸好發現及時,還留着一條小命。”
“怎麼可能?你們不是……”
“正好是在交易的時候被發現的。我估計最近一兩個月都不能去了,有好東西估計隻能往熟人手裡弄。”
“不,我看還是小心一點,等風聲過去再說,家裡還有積蓄。”
劉芸一邊擦藥一邊說話,不給丈夫繼續糾纏的機會。
兩人的動靜不大,三姐妹都沒醒來。
所以,當第二天一早,三人看到躺在床上,滿臉是傷的老爸,都不約而同地露出震驚的眼神。
李秋言更是一把撲過去,激動地問:
“爸,您怎麼了?疼不疼?呼一呼,呼——”
說着,她鼓起嘴巴,努力将氣呼在傷口上,減少疼痛感。
溫馨的畫面讓李建文非常欣慰,但是如果呼出的氣體沒有口水的話,他的心情會更好。
李建文當即爬起來,将小女兒圈在懷裡,笑着說:
“如果你不壓着的話,爸爸會更好。”
“對不起。”
李秋言看見老爸受傷,剛剛的表現都是下意識的反應,包括呼氣,之前她受傷頭疼的時候,媽媽就是那樣做的。
現在聽到自己一不小心将好事做成壞事,着急地就想要從爸爸的懷裡掙開。
一個想要掙脫,一個死死不松手,畫面一度非常熱鬧。
父女倆還在玩鬧,李春淼卻想到其他。
作為家中年齡最大的孩子,她對父親背地裡幹的事,有一定的認識。
她立刻意識到,昨夜父親外出,肯定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
這在之前從未遇到過,李春淼立即擔憂地問出聲:
“爸,您的身體怎麼樣?需不需要……”
“沒什麼大事,昨晚已經擦過藥了。”
李建文渾不在意地回答,繼續逗弄着懷裡的小女兒,看着李秋言在懷裡掙紮的滿頭大汗,心情更加愉悅。
最後,還是聽到廚房裡的聲音,他才将李秋言放在地上,喊道:
“走!吃早飯,去給你媽幫忙。”
“哦哦哦。”
李春淼頓時下炕穿鞋,都因為看到父親的傷勢,一時間忘了今天是她們一家做家務,居然讓母親一人在廚房忙活。
随即,三姐妹迅速穿好衣服、洗漱,整潔地出現在廚房。
當看到廚房裡除了劉芸,還有奶奶王大丫的時候,三人激動的情緒頓時熄滅。
王大丫一眼就看出來三人的心思,當即冷哼一聲。
将手裡的布袋攥緊,随即藏進櫃子裡,上鎖,不給任何人偷吃的機會。
接下來的時間裡,王大丫更是緊緊盯着四人的動作,直至把早餐端上桌才挪開視線。
但一轉移視線,立刻注意到餐桌上滿臉是傷的李建文。
“建文,你這是怎麼了?擦藥了嗎?媽房裡還有玉華送來的傷藥,去給你拿來擦一擦。”
說着,王大丫就要起身從餐桌旁離開。
“媽,沒事,昨晚已經擦過了。”李建文風輕雲淡地回答。
衆人絲毫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悔過的迹象,對于這種厚臉皮的舉動,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昨晚擦過,今早又沒擦。娶個媳婦不能傳宗接代也就算了,還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家漢子,真的是不知道娶回來幹什麼!”
看着兒子的傷,王大丫一身怒火都朝着劉芸噴過去。
劉芸和往常一樣,像是遇到危險的鹌鹑,把頭藏起來,躲避外界的攻擊。
但這一幕在李家人看來,完全就是一場無妄之災。
李建文外出亂混受傷也不是第一次了,那個性子也不是劉芸這種瘦弱的姑娘能夠管着的。
甚至在李富貴看來,如果沒有劉芸,他這小兒子能不能娶上媳婦都是一回事。
聽到王大丫無理取鬧的話,臉色一沉,敲了敲手裡的煙杆。
“大冷天的,又出去鬼混!被人打死在外頭才知道什麼是對錯!和建文媳婦有什麼關系?”
李富貴難得一見的責罵出現在餐桌上,讓李家人心頭一驚。
王芳樂的看三房的熱鬧,每每瞥見李建文臉上的傷口,臉上的得意就會深一分。
在她看來,三房就是爛泥扶不上牆,虧的她們一家還要養活三房一大家子,真的是吃力不讨好。要是什麼時候分家就好了。。
□□和李富貴的表現差不多,表情都是如初一緻的恨鐵不成鋼。
但王大丫可不樂意别人這樣說自己的兒子,連忙反駁道:
“世道亂又不是建文的錯。讨來的媳婦連丈夫都管不好還沒錯?”
在她心目中,李建文的分量可比娶來的媳婦貴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