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叫四爺是站着的呢?底下人什麼動作他簡直看得不要太清楚。
所以,四爺一眼就看到跪着的人群裡,其餘人都噤若寒蟬,唯獨宋時繁,像個毛毛蟲似的正拱來拱去,頓時就感到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小格格幹嘛呢?
好在,有了宋時繁這樣一打岔,雖然她是無心的,可到底也讓四爺沒那麼生氣了。
其實四爺自己回過頭來想想,福晉比他小了好幾歲呢,又是剛嫁進來,性子烈一些也是有的,日後時間長了也許就好了。
思及此,四爺也覺得有些沒必要鬧得這樣難看了,于是便輕咳了一聲道:“都起來吧,爺不過是說了一句也值當福晉跪下?”
說罷,還伸手虛虛扶了福晉一把。
這次四爺是真遞了個台階,福晉也知道再鬧下去她也落不着好,便順着四爺的手站了起來,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語氣也終于和婉了下來。
“先前是奴才思慮不周了,惹了爺您生氣,多謝爺不怪罪...”言語裡倒是再也沒提李格格的事了。
四爺見狀便拍了拍福晉的手,略表安慰,二人便坐回了位置上,宋時繁等人也終于能起身坐下了。
之後的宴席倒是平靜無波了,待四爺放下筷子以後,衆人便也紛紛停了手,等喝過一盞茶以後,也就散了。
宋時繁回到自己院子裡的時候,大格格果然已經睡了,怕吵醒大格格,宋時繁隻在門口看了看,見大格格睡得安穩,便也轉身回屋了。
一進屋,宋時繁就嚷着累。
“啊喲今兒坐了一天不說,還要一直笑,可把我累壞了!”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捶着自己的背。
竹苓一天都跟着宋時繁,自然知道宋時繁辛苦,忙幫着宋時繁捏肩膀:“格格您靠在這兒,奴才給您捏捏,您也好松快松快...”
哪成想,竹苓話還沒說完就被宋時繁按住了正在活動的手。
“你隻有比我更累的,我好歹是坐着,你可跟着我站了一天,哪還能叫你給我捏肩,快下去歇着。”宋時繁自然而然便說出了這番話,神色絲毫沒有作僞。
竹苓本來還想推拒,恰好,白薇端着一盞安神茶進來了,隻見她先将安神茶遞給了宋時繁,然後又去推竹苓。
“格格說得是,你快去歇息,我給你留了飯,在爐子上熱着呢。”
宋時繁見竹苓還有些猶豫,便笑着道:“你白薇姐姐都拿好吃的打發你了,還不快去?你可都跟着我一天了,怎麼?還不許你白薇姐姐來我這兒獻獻殷情了~”
“格格胡說什麼呢?”
難得見竹苓不好意思,宋時繁愈發想打趣她:“怎麼,隻準我喜歡你?不準我喜歡你白薇姐姐?”
竹苓明白再不走,自家格格不知道還有多少話要臊她呢,忙跟宋時繁行禮:“奴才告退!”說罷,也不看宋時繁的臉,逃也似的飛走了。
竹苓走出去老遠,都還能聽見宋時繁的笑聲,臉都紅了,但打開屋門,看見白薇給她留的飯,心裡又暖烘烘的。
這邊,竹苓走後,宋時繁在屋裡卻又迎來一個不速之客。
隻見小來福正探頭探腦地朝屋子裡看,對上宋時繁的目光以後,邁開小腿就想往屋子裡進來。
白薇瞧見了便想将來福轟出去,格格願意養着這小狗已經是發了善心呢,哪兒能再讓小狗進屋子,萬一不小心咬着了格格怎麼辦?
宋時繁卻揮了揮手,語氣不甚在意道:“無妨,不用趕他,叫他認認門也好,知道這裡是他的家,以後就丢不了了。”
白薇有些無奈,“那格格您暫時先不要摸它,等養熟了的,别一個不當心被它咬着就不好了。”
宋時繁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心裡卻沒有太當一回事。
到底是送來皇子府上的狗,肯定都是調教好了的,别說咬人了,怕是連叫都不太敢叫。
這還真是沒錯,來福膽子确實不大,而且之前差點被人扔進湖裡溺死,雖然是隻狗可也吓到了,這會子就在門口看了看宋時繁,然後又轉頭搖着小尾巴出去了。
宋時繁見它搖頭晃腦的可愛極了,想了想又跟白薇說:“趕明兒咱們給它做幾件小衣服穿吧?肯定很好看”
白薇心說自家格格還真是小孩子心性,想一出是一出的,不過格格高興,她自然要應聲:“那敢情好,箱子裡還收着幾塊格格用不上的布呢,明兒個奴才就給它裁出來。”
宋時繁這才心滿意足,将安神茶一口幹了,又是好一通洗洗涮涮,才終于把自己收拾妥當,然後舒舒服服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