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連幾天,四爺都留宿在正院裡,也算是給足了福晉面子,府裡倒是相安無事了一段時間。
日子清閑下來了,宋時繁卻閑不住,帶着來福在院子裡鼓搗起花圃來。
沒錯,就是帶着來福。
宋時繁先用小鏟子将牆根下的土挖松了,再指揮來福上爪子刨土,來福也聽話,宋時繁指哪兒它就挖哪兒,撅着屁股刨得飛快,一用力,小屁股還一扭一扭的,可愛極了。
四爺進來的時候,一人一狗都撅着小屁股忙得熱火朝天的,四爺定睛看了好一會兒才肯信眼前這個髒兮兮蹲在地上跟小狗玩兒在一起的确實是自家的小格格。
宋時繁尤不知道四爺已經走到她身後了,因為四爺一進來的時候就擺手示意一旁的奴才們不必行禮,奴才們倒是想提醒一下自家格格,偏宋時繁背對着院門,什麼都沒瞧見,還兀自笑得開心呢。
“你這是做什麼呢?”四爺有心要逗一逗宋時繁,忽然出聲道。
宋時繁确實被吓到了,本來也是,她正忙得起勁兒呢,有人突然在背後說話,擱誰都得被吓一跳。
“啊!唉喲...”隻見宋時繁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狠狠摔了個大屁股蹲兒。
四爺沒想到宋時繁這麼不經吓,竟直接歪到地上去了,當下也顧不上什麼了,伸手便将宋時繁像提小雞崽兒似的,整個兒撈了起來。
可方才摔得那一下叫宋時繁崴了腳,宋時繁疼得不行,隻一個勁兒地抽氣:“嘶...”
四爺見狀忙把宋時繁打橫抱起來,還一邊吩咐蘇培盛:“快去傳太醫。”說罷,抱着宋時繁匆匆就朝着裡屋走去。
被四爺圈在懷裡的宋時繁疼得眼淚水都下來了,這會子也反應過來方才是四爺吓的她,于是,宋時繁撇了撇嘴角,一雙眼睛幽怨地看着四爺的下颌。
嗯,以宋時繁現在窩在人懷裡的角度也隻能看見四爺的下颌角。
四爺自然感覺到了宋時繁的怨念,心裡也覺出不好意思來,難得他起了一次玩心,就叫小格格受了傷,這可真是...沒法說...
宋時繁被四爺安置在床榻上以後,白薇就忙上前伺候宋時繁脫鞋。
可白薇方一碰上宋時繁的腳,宋時繁就感到一陣鑽心的疼。
“嘶...哎!疼疼疼...輕點兒輕點兒...”宋時繁心道自個兒的腳踝約莫是已經腫起來了,剛才她幾乎整個人都坐到了自己的腳踝上,怕是崴得不輕。
四爺聽着宋時繁不住地叫痛,眉頭便皺了起來,差點能夾死一隻蒼蠅:“個蠢奴才,會不會伺候主子!”
宋時繁聞言立刻看了四爺一眼,眼神裡的哀怨清清楚楚,傳遞出來的意思也很明白:四爺把人弄受傷了,現在居然還好意思罵她的人?
顯然,四爺也接收到宋時繁的這層意思了,就聽他尴尬地輕咳了一聲,又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到底是沒再發火了,隻道:“你們快想想辦法。”
“主子爺,直接用剪子把格格的鞋剪開吧,格格的腳腫起來了,怕是脫不掉了。”竹苓拿着剪刀詢問道。
“還問那麼多做什麼,快剪!”四爺催促着竹苓快些動手。
竹苓将剪子遞給白薇,白薇小心再小心,生怕碰到宋時繁的腳,引宋時繁發痛,好容易才将宋時繁的腳從鞋子裡救出來,又幫她脫了襪子,一瞧,果然是腫起來了,腳踝處鼓出來一個大包,青紫一片,看着好不吓人,白薇當即便倒吸了一口涼氣。
四爺在一旁瞧着心下也是一驚,沉着臉沒說話。
好在,蘇培盛腳程快,這會子已經領着太醫過來了。
也是巧了,來的就是先前給宋時繁瞧過病的于太醫,于太醫上前兩步就要給四爺行禮,四爺擺手道:“不必多禮,于太醫快去給宋氏瞧一瞧吧。”
于太醫先是看了看宋時繁的傷腳,又指揮着白薇替他上手按了按宋時繁的傷處,再詢問了宋時繁一番後,便讓宋時繁伸出手來給她切脈。
“勞駕格格将手放在脈枕上。”
隻見于太醫沉吟片刻後這才站起身來回禀四爺:“回四貝勒爺,微臣看了,沒有傷到骨頭,情況不算太嚴重。”
“你看仔細沒有?爺瞧着青青紫紫的,怪吓人的。”四爺仍是沉着一張臉,臉上陰沉得都快能滴出水來。
于太醫笑了笑:“回四貝勒爺的話,這是内裡的瘀血,瞧着是吓人了些,待微臣開幾貼活血化瘀的藥來,瘀血散了便就好了,隻是這一次到底是傷筋動骨的,還需好好将養一段時日,近段日子就不要走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