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初荷閉了眼去問系統,系統見她不好好走劇情,還禁言它,沒情緒的它也知道這個時候應該不理程初荷,奈何烈女怕郎纏,被程初荷煩得不行的它悄悄屏蔽了一下那人對它的監控,丢了一句「你們先去明月山莊試試。」
程初荷睜開眼,發現謝安竹正倚牆而立,呆望着遠方。
雖是尋常書生裝扮,但身姿端正,眉目朗朗,看去确有幾分古人之姿。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隻看見幾片被風趕進來的落葉,随意飄零,像他們兩一樣。
再回頭,就發現謝安竹已經收回了目光,正看着她,她看着他那不露神色的眼睛不禁粲然一笑,“我纏着系統問了好久,他讓我們先去明月山莊。”
謝安竹見了她毫無保留的笑,心中沉重感略略減輕了些,至少他不再是一個人了。
随即順着她的思路道“明月山莊?我在京城沒聽過這個地方呢?難不成我們要出城?”
“那我們就出城吧!怎麼有種要去闖江湖的感覺,刺激刺激。”程初荷脫口而出,心中的隐隐不安轉而成了期待,畢竟他們可是團夥作案,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二人當下就決定要一起逃出城,約好了今夜謝安竹在院外等她一起逃跑。
忽而外面傳來侍女的喚程初荷的聲音,二人就要分别,雖然剛和謝安竹講過一遍路線了,但程初荷還是有些不太放心,囑咐道“剛和你講的路線你都記得吧,别等錯牆了啊!”
謝安竹朝她揮了揮手,讓她放心,那面牆的位置閉着眼睛他也能找到,畢竟……
從前隻覺時間過得實在太慢,今日卻不知不覺就到了夕陽斜下的時候,看殘陽漸漸墜下,周身的一切都染成金燦燦的樣子,再看天邊雲霞逐漸洗卻金色變作粉色。
謝安竹揣着收拾好的行囊不知不覺中就已經到了那牆下,牆内有棵合抱之木斜飛到牆外,他随意斂了個地方便坐下等她。
現在正是早春,剛入夜,地上太陽的餘熱便消散得無影,寒氣湧上來,他卻不覺得冷,身上也許是冷着的,但心頭是熱的。
——
院内,沐浴過後的程初荷正在收衣裳和金銀細軟。
吱呀一聲,便見原主的母親推門而入。
程母進門就看到女兒床上堆着些衣服首飾,于是問道,“阿荷在忙什麼呢?”
聽見聲音,程初荷的大腦飛速運轉,努力回想原主是如何和母親相處的。
她假裝嬌聲埋怨道,“母親怎麼又不敲門便進來了?”随即便将程母請到榻上坐着。
“是是是,是母親的不對,但你今日有些不太正常,像是有事瞞着我一樣。”說罷程母便略有深意地看着程初荷微微一笑。
程初荷慌得不敢看她的眼睛,心中暗忖道,難道她發現自己不是她女兒了?
這邊程母又開口了,“今日你去寺廟祈福,升平侯府的小侯爺遠遠地瞧見了你,回去飯也沒吃下,他母親一問才知原是一顆心落在你身上了,你可否注意到那小侯爺呀?”
程初荷心下一松,原來是這個劇情點,她半是羞怯半是羞惱地回道,“寺院人那樣的多,我是不願随意亂看的,怎會注意到什麼小侯爺,我去寺院一心隻為父親母親祈福,怎有旁的心思。”随後作勢就要将程母請出去。
“好了,我是知道你一片孝心的,我隻是替那升平侯府夫人問一聲罷了,沒注意便算了,隻可惜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程母見話問到了也就順從地被程初荷請了出去,卻還有心逗她。
見人走了,時候也快到了,程初荷趕忙收拾包袱出了門。
踏出她的院子,順着石子鋪就的小道走,繞過重疊的石山,此時夜已深,寒露凝在竹葉間墜着,一陣風過,露水便跳珠般落到地上,轉瞬即逝。
實在是這相府太大了,各路流水假山重重疊疊,她一時迷了眼,繞了很久才找到那面牆。
真是愧對她今日對謝安竹的不放心,最令人不放心的應該是她自己。
程初荷明明算好了時間,卻被程母和曲折的院子所耽擱,這下應當已經超了時。
她不禁有些着急,萬一謝安竹以為她在耍他玩……
她立即将包袱往身後一甩,便沿着樹幹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