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了打,又丢了酒,但命還在,因着這點幸運,醉漢哼着歌回了家,經過一個巷子時卻被扯了進去,成玉鶴一劍便将他了結了,隻因關沁如擔心他會洩密,成玉鶴殺他前,了解過這人不過是個地痞流氓,死不足惜。
謝安竹回到客棧直接闖進了關沁如房間,成玉鶴已經替她去解決那個醉漢了,所以她一點也不害怕事情洩露。
見謝安竹來找她,她也不在乎謝安竹沒有敲門就闖了進來,反而有些受寵若驚,随後又将早已露出的笑意收了收,面帶矜持地準備開口。
可謝安竹不是來看她扮矜貴的,直接朝她扔了把小刀,“自己動手還是我來,你選吧。”
關沁如眉間的喜意停滞在半空,難道成玉鶴沒有殺人滅口?心中緩緩升騰起一股不安,她神色迷惘裝作不解其意,“謝公子這是在說什麼話?”
謝安竹沒空聽她廢話,見她不選,于是拔劍就要動手,關沁如被他果斷的動作吓住,面對着不斷靠近的謝安竹,她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同時大聲地拿身份壓謝安竹,“謝安竹!我可是郡主!你怎敢?”
謝安竹聽着她毫無底氣的話忽然露出一抹笑,眼中不化的堅冰在笑中緩緩融化成透着寒意的冷水,“我不過是是四處闖蕩的遊魂,無牽無挂,有何不敢?”
已經退無可退的關沁如被他的笑晃了一瞬,随後恐懼又立即占了上風,她頻頻望向門口的目光中終于出現了成玉鶴的身影,她急忙向成玉鶴呼救,“阿鶴,救我,他要殺我!”
成玉鶴聞言立即拔劍指向謝安竹,謝安竹一隻手将桌子拖動抵住退至牆角的關沁如,防止她逃跑,而後不緊不慢的轉身要對付這隻一直守着關沁如的狗。
二人的眼神已經在空中打了一架,原本就泛着寒意的空氣中此時冷意更甚,成玉鶴身後忽然跑來了一個探頭探腦的身影,正是本應中毒不治的程初荷。
程初荷看了那封信随即就陷入了一陣昏沉,再醒來隻覺這一覺使她神清氣爽,剛準備躺下繼續睡個回籠覺,就聽到了關沁如的叫聲,她出門隻看見關沁如房門口直挺挺地站了個成玉鶴。
走近一看,發現屋内還杵着個拿着劍蓄勢待發的謝安竹,與他平日裡逗趣開朗的模樣判若兩人,她眨眨眼睛猜想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關沁如此時也看見她了,來不及思索就立即朝謝安竹喊道,“程初荷沒死!”
聽得程初荷一陣無語,她就睡了一覺,怎麼就要死了。
謝安竹沒有理關沁如,疾步朝程初荷走去,“你沒事?”
程初荷頗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意味,她彎眉淺笑忍不住問了句,“難道我應該有事嗎?”
說完她突然想起來好像是她收了封信然後暈倒的,這麼一想,難不成信有毒?真是總有刁民想害朕,但她看了信卻隻是睡了一覺,難道她有什麼過人體質?
謝安竹見她的确像是沒事人的樣子,剛才失控的情緒才稍有緩和,他眉間的冰霜已然化去,謹慎的性子讓他又帶着程初荷去了趟診所,整整看了五家醫館,都說她身體健康方才放心。
而後程初荷才知道自己剛經曆陷害不久居然又喜提毒殺,一時間不知道是該說自己幸運還是倒黴了。
随即程初荷又想到绯月的這封信原本是要給明月母親的……提到绯月,過了這麼久她好像還沒見到绯月,于是便出聲問身旁正暗暗盤算要再帶她去看一家醫館的謝安竹。
“他去找他母親給你要解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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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绯月用了最快的速度回了無暇林,還未進大殿就發現門廊的柱子上挂上了白綢,透出一片凄涼之意。
一直服侍母親的婢女正拿了白色燈籠就要挂上,在她烏黑的發間,一朵白花在其間顯得分明且刺眼。
見了绯月,她便雙目含淚地告知他,“教主,夫人自你走後沒過半日便撒手離去了……”話未說完還未幹的睫毛上又挂上了淚珠,人也忍不住嗚咽起來。
原本一半喜意一半愁的绯月此時心中再沒了喜意,他邊心系着中了毒的程初荷,邊想着可以将那人早已死去的消息告知母親,此時母親居然也和那人一般,抱憾而去,且母親身死,他找誰求得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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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風波告停不過半日,成玉鶴就被明月山莊的人帶走了。
程初荷親眼看着明月帶了人将成玉鶴捆走,匆忙回了房将這個消息告知謝安竹,正在擦劍的謝安竹動作并未因此遲緩半分,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