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一開始不管我們,由着我們走。”蕭無序半轉過身,順着來路一比劃,“此地,我們沒準兒真能到達。他是想隐藏些什麼嗎?”
見蕭無序二人還在繼續往裡走,白笛音頓時有些慫了,杵在原地幹笑道:“真要去看啊?我還有幾年及冠呢!看了不該看的怎麼辦?”
又思量了一陣,白大少主連連搖頭,下定決心道:“不行不行,我還是不去了,什麼疊夢什麼幻術,相比之下,還是我的安危更重要!”
蕭桐音啧道:“唉你……那我也不去了吧,你要不去就顯得我最蠢蛋了,而且拖後腿多不好。而且我瞧着那青蕪該不會跑到那上面去。”
白笛音主動忽略前面一句,哈哈道:“……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呢。”
“行,你們就在此地等着。”走了幾步,蕭無序又轉了回來,微妙一笑,補充道,“這次小心些啊。”
“知道。”
“當然。”
“……”
說着,蕭桐音二人對視一瞬,又哼哼着挪開了視線。
行至瀑布跟前,擊水聲便越發清晰,瀑布底積下的一池清水翻湧着氣泡,蕩漾着粼粼的波光,時而濺來的水花微弱又冰涼。
蕭無序仰頭望着這瀑布,眸光微凝,似乎透過它看到了别的什麼。不多時,伍味子的聲音從左側傳了過來:“這邊有綠藤。”
蕭無序過去一看,果真從突石處的斷流後瞧見了一片藤蔓,根根都有嬰兒拳頭般大,整整齊齊鋪成了一道綠色屏障,與崖側的綠植完美融合,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順着這些綠藤往上看,茫茫白霧映着燦燦餘晖,一眼望不到頭。不過沒多久,蕭無序的視線便是一定,擡手指給伍味子看,說道:“瀑布上端最薄弱處,綠植掩映後,該有一處岩洞。”
不過她卻越看越奇怪,擰眉道:“瞧着很奇怪啊,明明是如此陰暗之地,卻又似有一絲生機,若有似無……走吧,上去看看。”
伍味子握住那綠藤往下扯了扯,遞了一根在她身前,蕭無序笑着接過,下一刻,兩道身影騰空而起,順着瀑布一躍而上。
果然如蕭無序所言,這瀑布上端确實有處岩洞。上端的巨石橫斜而出,把奔騰而過的水流嘩啦啦往外引,如此一來,頂岩為帽,飛瀑為簾,綠藤為掩,當真是隐藏得極好。
無數水流在高崖處彙聚,跨過突出的飛岩翻湧而下,再柔和輕緩的流水也變得激蕩急躁了,瀑布“嘩嘩”往下奔騰而去,又“咚咚咚”撞擊在水潭之中。
不過在此地聽着,倒是沒那麼響天動地了,反而有幾分空靈悠長。
蕭無序松了藤蔓,緩步往裡走。四下望去,微弱的霞光從綠藤處艱難滲透,一閃一閃的流螢輕輕映照出濕漉漉的石壁,撲面而來的寒意又濃了幾分。
沒過多久,伍味子的聲音從前方傳了過來:“這邊。”
在回聲消散之前,蕭無序便已經行了過去,擡眼一掃,詫異道:“石凳?”
這裡竟還真有人來過!還擺了兩個石凳,這是隐坐在此看山看水看遠山?還真是有閑情逸緻啊!
不過很可惜,此地濕氣太重,這石凳已經爬了層毛茸茸的黴迹,已經許久無人打理了,估計也早就沒那個閑情逸緻了。
伍味子卻道:“石凳隻是個掩護,那下面還有東西。”
“哦?”
驚奇應着,蕭無序就要伸手去挪那石凳,伍味子卻更快一步,拔劍就是一斬。那石凳裹着層寒芒“咕噜噜”滾遠了,泥沙落定,濕潤深褐的土地之下,有一點紅,還夾雜着些許的綠。
可不待二人再有何動作,又一道寒光閃過,朝着他們直直劈來。
與此同時,青蕪帶着森寒的怒聲也傳了過來,喝道:“未經允許,便随便動别人的東西,真的很沒禮貌!”
蕭無序都不用躲,那寒芒便被伍味子輕輕擋開了,她笑道:“就這麼把我們扔下自己跑了,你也很沒禮貌啊!我們找不到路便隻有瞎轉了。”
不知為何,青蕪此刻憤怒得有些失控,扯了那綠藤便凝力攻來,修長的藤蔓遊蛇般朝着四周唰唰掃蕩,不過劍光所過,相安無事。
蕭無序側首錯開伍味子,又朝青蕪道:“哦,對了,你之前還想着投毒呢,是想讓我們乖乖受你擺布,還是你根本就沒想讓我們出去?”
青蕪卻是冷笑道:“等我捆了你們,你們不就知道了?”說着,便又動手了。
不過那可惜,任憑他如何憤怒如何想方設法地猛攻或是偷襲,隻要劍光一閃,他的算盤便被打得粉碎,而蕭無序卻是站在原地含笑地望着他。
幾次三番下來,青蕪似乎知道自己不是那二人的對手,攻勢終是一停。
蕭無序又從伍味子身後走出來,朝他道:“如何,我們現在能好好談談了嗎?”
沉默一瞬,青蕪也是一笑,回道:“确實該好好談談。”
蕭無序還沒高興多久,青蕪的聲音又落了過來,越發沉重道:“不過可不是跟我談。”
話落,綠藤再次橫掃而來,蕭無序正要接招,眼前突然閃過一道螢光。
再之後,那飛旋的藤蔓竟是消失了,另一端的青蕪也消失了。
身後也并無動靜傳來,蕭無序回首一看,空空如也。
果然,伍味子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