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伍味子……舊傷,竟又是舊傷嗎?
想到此,蕭無序脫口問道:“他的傷……很嚴重嗎?”
白鏡擺手道:“還行吧,修養一陣就好。诶,你這是什麼表情?哎呀,放心放心那家夥可還死不了!”
小辮子扭頭看他,微微眯縫起眼,懷疑道:“是嗎?”
蕭無序也循着小辮子的視線朝他一瞥,果真是瞧見那家夥面色有些不自然。
觸及那兩道滾燙的視線,白鏡隻得硬着頭皮道:“當……當然是了!擔心他做什麼,這麼些年都過來了,那家夥又會有什麼問題?!”
小辮子斂眸,盯着地面愣神,神情又悄悄染上了一抹哀色,也不知信沒信。
伍味子來漓潇,本就是有什麼任務在身,後來才進入學堂,成為了他們的同窗,就這幾天的交情,說深也深,說淺也淺,也不知道人家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畢竟此事與他無關,他又有傷在身,又是雇主大人的,蕭無序實在不好意思去麻煩他。
既然小辮子和白鏡是為了這事而來,想必正是放心不下漆幽,專門為他趕回來的。收斂思緒,蕭無序又問道:“你們去見過漆老二了?”
白鏡回道:“來得不巧,閉門謝客。”
出了這事兒,漆老二難受是必然,把自己關起來,關門謝客,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清是清淨了,可也徒惹他們擔憂。
一想到他們日夜兼程奔趕而回,一回到漓潇,又馬不停蹄地趕到漆幽那兒去了,結果卻吃了這麼個閉門羹,白鏡也有些來氣了。
“他把自己關起來有什麼用啊!到底怎麼回事兒?他對這事兒知道多少?手上可有什麼麻煩?!”白鏡手心拖手背,一邊細數着漆老二的過錯,一邊來來回回,回回來來地悶頭瞎轉。
與此同時,除了深淺不一的足音和擊手聲,還有清脆的叮咚聲,随着呼嘯而過的夜風,若有似無地奏響起來。
“他接下來又要怎麼辦?要趕去蕪茔嗎?他到底有沒有對策啊?!”轉了這麼一陣,白鏡頭都暈了,手心手背也被拍得泛紅發麻。
地上的影子明暗交替,蕭無序頭暈眼花,拉住瞎轉的白鏡,認真道:“人,是一定要見的。究竟如何,見到了就知道了。”
白鏡緩緩颔首,面色也難得嚴肅起來。小辮子揉揉眼,問她道:“落雁的霜天劍會,是不是也是這些天?”
“後日。”
見那二人又是一臉凝重地望來,蕭無序一笑,回道:“不礙事,明日我們先去漆幽府上看看,能有個解決辦法最好,實在不行……那什麼劍會不去也罷。”
白鏡震驚道:“什麼,你……你竟還敢缺席那霜天劍會?”
蕭無序笑笑,有的事她也說不準,也不是她能控制得住的,不過若要在兩者之間選……
看在霜月刀的份上,她還是選漆老二吧!
蕭無序仰頭揉了揉脖頸,朝夜空瞥完後,又反手錘了錘後背,并不正面回應,隻是道:“所以嘛,現在抓緊時間回去好好歇息,明天能把事情解決了最好,否則一拖再拖,夜長夢……”
說到此,蕭無序神情一凝,站直身,問小辮子道:“對了,漆老二是不是還有個師哥?”
之前乘烏霜船赴蕪茔的冰月宴,雖說是自家的船,但漆老二為了不被發現,又欲雞蛋碰石頭,死馬當活馬醫地去贖漆對,卻是偷偷跟上來的。
小辮子那個時候似乎便提起過,漆老二,還有個師哥。而當時去交贖金的,卻隻有漆幽一人。
事後也并未聽到更多有關他那師哥的事,怕是早就撒手不管了。
有關小辮子的事,白鏡摸索得那叫一個清楚,下意識接道:“确實有一個,漆老二還很敬重那家夥,是叫……哦,叫付殇。”
話出,三人皆是一愣,反應一陣,你瞪瞪我我望望你的,面上皆是驚疑交雜,難以置信。
之前還不曾留意。
在蕪茔之時,那個橫行霸道,常常找暮離姐弟麻煩的家夥,便自稱是付殇的人。
那個找茬的付殇,和這個漆家的大師哥,會是同一個人嗎?
思索間,蕭無序腦袋有些混亂,隻覺熱氣一波接一波地往上沖。
要是更湊巧些,此人不會就是在她詐降筱翎之際,處處跟她作對的付殇吧?
不會吧?不至于吧?不可能會有這麼巧吧?!
勞心耗神了這麼些時日,小辮子已經有些支撐不下去了,面色已在不經意間泛起了白,語氣卻是如常,她道:“好,既如此,明日再見,我便先回了。”
蕭無序輕輕一笑,也朝她揮手告别。
客棧就在這附近,小辮子就要回去休息了,白鏡既怕她一個人待着難受,又怕自己跟去徒惹人嫌……
反正他跟也不是,走也不是,礙手礙腳,磨磨蹭蹭了好半天,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是撓頭望着小辮子遠去的方向愣神。
蕭無序哭笑不得,在他瞎磨蹭的這會兒功夫,倒是又聽到了縷縷的清脆聲。
叮當,叮當,叮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