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麼早就有魔族現身的迹象了。可這些與穿越是哪跟哪?有什麼關聯嗎?明珑此時心态對這些完全提不起興趣,抿了抿唇壓抑住内心的不耐選擇繼續往下聽。
“那鷹兇悍無比,就在我要被其擊傷的時候,我看見了在世仙女!”
啊?還有仙女的事?明珑皺着眉捋了捋頸後的發絲,疑惑不已,莫非自己也是被仙女施法才穿書的?這世界遠遠超出了明珑的能理解的範圍。
“那仙女一襲白衣,眉目如畫,與我視線交彙的那瞬間,我就知道,我的眼裡就再容不下其她人了。她怕我受傷,擋在我身前與那雙頭鷹搏鬥,绮霜劍随着仙女的動作,劃出一條條銀光。不過幾個回合就将那鷹給趕跑了,雖然沒能留下那群魔族,但好在我們這邊也沒有人受傷。”這句話裡的“容不下她人”幾個字他咬的極重,像是在提醒某人。
如此明示,終于讓明珑幡然醒悟,疑惑擡頭,問道:“敢問師弟,仙女的名字是否是遲歸月,随後你順着打聽到了她的父親是遲逍遙為山海宗的長老,所以你臨時改主意來參加朝仙大會,隻為與仙女更近一步?”一口氣說完這些,明珑覺得自己有些氣急,胸口堵得慌。
明珑目光如炬,常辰在其注視下極其扭捏,面色含羞地點了點頭,并誇贊道:“明珑師姐當真懂我!”
明珑怔了怔,難以相信再次問道:“半路改道來山海宗真的隻為此一個原因?”
“隻此一個原因。”常辰語氣肯定,不帶一絲猶豫。
他這一句話将明珑寄托在他身上所有的希冀湮滅,明珑擡頭看了看天,感覺有些目眩。難道這一切真的隻是巧合?都隻是自己的臆測?所有發生的這一切都隻是單純的劇情崩壞而已?
自己十年如一日地好好扮演着明珑這個角色仍是迎來了劇情的崩壞,未來一片未知變得完全不可控。這個世界人魔兩族之間的戰争十年後一觸即發,兩族大佬各顯神通,随便一招便是死傷一片的戰争裡,自己這個作者未着筆墨的小角色又該如何在那亂世煉獄裡求得生存。
自己真的還能回去嗎?腦海裡反複閃回着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完全忽略了身旁的常辰,他好像還在說着什麼,但自己聽不清,如同耳邊被蒙了一層厚膜,外界的聲音傳進來時,朦朦胧胧聽不真切。
“師姐?師姐……你莫要如此表情。”常辰在一旁手忙腳亂,見明珑完全沒在聽,又小聲嘀咕道:“明明已經很委婉了,難道師姐隻見我幾次,竟已經對我情根深種到如此地步了?這要如何是好?”
突然,一陣笛聲響起,終于将明珑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明珑看向立于一旁,身體随着笛聲節奏輕搖慢晃的常辰,緩緩将眼睛閉了起來。
啊,真想死啊……
山海宗音修極少,但凡出個音修,那都是前呼後擁的,此前見過的音修不論是外貌還是氣質皆都是上乘,看音修打架那都是一種享受。一曲天籁過後,于曲中藏殺機,于曲中求生門。這些都是講的深了。講淺一點,音修音修,你至少得通音律識五譜吧?至少氣質方面有能過得去吧?
作為音修吹出來的曲子怎麼可以……至少不應該如此難以入耳,如此擾人心緒。如半夜鬼嚎,如蚊子在耳邊振翅蜜蜂在臉上叮咬。
一曲完了又複一曲。
終于,明珑發現,常辰他這個曲子是循環往複在吹的。師弟心善,可能見師姐仍是一副不太想活的死相,想以曲來安慰師姐受傷的心靈。出發點是好的,但明珑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師弟……師弟?夜已深,你不如先回去休息吧。”
常辰抽空點了點頭,但殘破的曲聲仍在繼續。
明珑仿佛在那磕磕絆絆的曲聲中看到了自己那難捱的後半生,又開口道:“呃……師弟?”
聲音終于停了。常辰像是因吹曲被中途打斷而有些惱了,道:“師姐,我們音修有身為音修的堅持,曲如人生,要有始有終。”說罷,隻見他垂眸找了一下感覺,似是沒找到,“啧”了一聲,于是将笛子覆于嘴唇下,重頭開吹。
曲子一響,明珑渾身汗毛豎立,手不由自主地撫上腰後的劍柄。
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如此那就“新仇舊恨”一起算,皮小孩揍一頓就好了。劍才将将拔出一寸,卻又被明珑推了回去。
常辰作為一個音修可是連孔淵這種純正的劍修都打赢過的,自己這個半吊子拿命去打?幾番思想鬥争下,于是明珑找了個平整點的地方盤腿而坐,緩緩的将眼睛閉上。
等他吹完這一曲就好了,之前那曲子輪回聽了那麼多次,不也捱過去了嗎。
能将曲子吹成這樣,也算是一種天賦了吧,就在明珑以為自己要受内傷的時候,自樹叢中飛出一顆石子,直直擊中常辰的笛子。常辰沉浸在自己的曲子裡完全沒有防備之下,笛子被石子打飛了出去,好在反應夠快,又被他一把撈回,才不至于掉落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