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瑤在旁略微觀察了一番,道:“這位……道友好像并非傷得很重。”
探身出去看,确實,此時的祝澤已經将自己給他的外袍整齊穿好,雖臉部和袖下的手臂都有傷痕,但無論是走路還是動作,皆不像是重傷之人。明珑狐疑地打量着祝澤,祝澤回以無邪的笑容。
見祝澤遲遲不再說話,明珑終于忍不住對祈瑤道:“我看到他時,他确實傷的很重來着……”頓了頓,拍開祝澤想将自己拉下樹的手繼續道:“他還說他要找一顆珠子,那顆珠子對他很是重要。”
祝澤道:“啊,那個珠子我已經找到了。”
明珑:“?!”這個祝澤果然不是個會按套路出牌的。他說他找到珠子了,莫非是要把從自己那搶走的珠子據為己有?原書中他至死沒能找到的珠子難道一直在李堯光手裡?這怎麼可能,觀他方才又是認錯人又是把要給人下藥的,他這定是受傷又在水裡泡太久,腦子不大清明了。難怪在書中後期顯得那麼病嬌,明明前期是那麼的純白清澈的一個鲛人少年。
明珑隻得解釋道:“你身上那顆珠子是師兄給我的,我自小帶在身上,不是你要找的那顆,你現在能否将它還于我了?”
“師妹,他搶了你那顆夜明珠?!”一直在旁聽的認真的祈瑤忽而凝眉看向樹下的祝澤,手覆在了腰後的落瑛劍劍柄上,蓄勢待發。
大家都知道,明珑小時就是被李堯光以一顆夜明珠哄上的山海宗,那顆夜明珠明珑從小一直戴在脖子上。剛才在淩霄峰見到明珑時,一身濕透,一個人站在黑處安靜的等着自己,看不清表情。問什麼事,也隻說在河邊遇到了一隻受了重傷的鲛人。如今結合眼前的狀況,猜也能猜得出,定是被這妖人搶奪了自己的心愛之物,打不赢才來找的自己幫忙。
祈瑤那邊似要拔劍,祝澤也微揚起了眉,站正了身體。見地上兩人之間的氣氛陡然變得凝重,明珑立即從樹上下來雙手撐開擋在兩人身前,道:“誤會,誤會,師姐,我是想找你來幫他的,他之前确實流了好多血。夜明珠是……”
未完的話被祝澤打斷:“夜明珠她送我的,說我長得好看。非要我跟她回宗。”
明珑,祈瑤:!?
祈瑤用眼神向明珑發出詢問。明珑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解釋,于是急忙錯開祈瑤的視線,看向另一邊的祝澤,用眼神問他到底想幹嘛。
這番視線交錯,和明珑幾次的欲言又止的模樣,祈瑤也隐隐察覺出了明珑的心虛情緒。
擡眼看了看明珑護在身後的妖族男子。這男子雖言語直白,但說的是明珑卻又莫名讓人莫名信服,之前對孔淵和常辰不也……明珑向來對俊俏的男子沒有抵抗之力,且平時的想法和行事風格就與他人有異。這男子确實生得世間少有之姿,之前沒仔細瞧,如今借着這月光祈瑤終于發現了那男子身上穿的衣袍不正是山海宗的宗服嗎,雖然穿戴的整齊,但那宗服明顯不合身,顯然是明珑的。腳和手部還有大片瑩白肌膚露在了衣袍之外,那衣袍之下竟然再沒其他衣物了。
心中的猜測讓祈瑤的手不自覺地顫了顫從劍柄上緩緩挪開,一時之間竟不知這手該往哪裡放。
“師妹你,竟如此膽大……”祈瑤忙轉過身去,不看兩人,繼續道:“竟還把人給傷了……這樣的事你來找我,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明珑見祈瑤态度緩和了些,又給祝澤使眼色,想要他自己說,就像原書劇情那樣。
但祝澤卻不接話,隻在那笑。
明珑一陣無語,就着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的原則,隻好道:“這事不麻煩,把他帶進山海宗,交給鶴仙,鶴仙會收下他的。宗門有限制結界我帶不進,所以隻好來找祈瑤師姐你了。”
妖族向來和人族交好,這個世界所有仙宗門派甚至是世家,對沒有作惡過的妖族并不排斥。原書裡祝澤就是在山海宗養傷期間被鶴仙看中醫術方面的天賦,收作弟子。
“師妹你确定要将他帶進宗門嗎?不擔心……”祈瑤心裡思量了好幾番,該怎麼去勸說自己師妹,這妖族男子到底是來路不明,哪裡比得上與堯光師弟從小到大的情誼。可當看見明珑那毫無愧心的神色後,要勸說的話終化作了一聲歎息。終是堯光師弟錯付了。
祈瑤又是歎息又是搖頭,有些事自己确實不應介入過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與造化。于是她開口道:“師妹既已想清楚了,那便帶着他随我一起進山海宗吧,我最多隻能幫師妹至此,之後的事……便隻看你自己了。”
既然祈瑤已經答應帶祝澤進山海宗,之後還能有自己什麼事情?哦對,夜明珠還在祝澤身上,回山海宗之後确實要找個機會拿回來,師姐當真是貼心,還記得提醒自己拿回夜明珠的事情。
想着祝澤的事情在祈瑤師姐來之後一下子就解決了,明珑頓感渾身輕松,忙點頭催祈瑤禦劍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