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瑤抽出落瑛劍:“我們被包圍了。”
腳步聲越來越雜越來越大,甚至感覺整個洞穴都被這腳步聲震動。
明珑驚恐往兩邊看去……真是好大一群五花八門的人啊!
有老人;有年輕姑娘;有壯漢;有小孩;還有兩腳穩穩站立于地,像是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總之各個年齡階段都有,但有個個都透露出别樣的詭異感。
此時的明珑是羨慕着常辰的,自己怎麼就沒被吓昏過去呢?
其他幾人早已将劍祭出,緊握在手,明珑自然也去摸劍,摸了空。
這才想起自己的山海劍在腐卻山就不見了,後面也沒找回。摸索了遍,最終隻摸到了之前孔淵遞給自己的匕首,幸好還沒還給他。
明珑将匕首握于手上,這短短的刀具明顯支撐不起此時心裡的恐懼感。明珑緊抓着匕首緩緩退後着,最後退至李堯光的背後,隻露出一隻眼睛警惕地盯着前面的那群“人”。
身旁卻忽然一擠,祝澤也擠了過來,差點将明珑擠出李堯光的背後範圍,明珑不滿地往回蹭,低聲嘀咕道:“你不也是妖嗎?你還怕他們?”
祝澤也低聲回道:“我不還有一半是人嗎……況且,他們都好奇怪。師姐,我當真怕。”
李堯光這窄腰連她這一坨都差點遮擋不住,哪還能擋兩人,等下要真打起來了,不得擠成什麼樣。明珑剛想把祝澤勸去祈瑤那躲。
忽然擋在前面的身形一移,是李堯光走開了。
……師兄真是變了,以前都不會這樣棄自己于不顧的。
然旁邊的祝澤卻直起了腰背,方才驚慌錯亂的樣子蕩然無存,他道:“師姐如若當真害怕得緊,不如躲我身後吧,我來保護你。”
李堯光抿直了唇,握劍的手緊了又緊,胸口像被壓了塊巨石,沉悶不已,正要張口說什麼。
卻見明珑一聽祝澤願意為自己遮擋,當即便挪去了祝澤身後。
李堯光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轉頭去看。
祝澤輕笑出聲,眼裡盡是滿足之态。
不明所以的明珑扯了扯祝澤的衣擺,提醒道:“師弟,你笑什麼啊?别笑了啊,可别把他們惹怒了,等下盯着我兩打。”
祝澤仍是語帶笑意:“忘告訴師姐了,它們身上完全沒有殺氣。”
“嗯?”明珑頓了兩秒,探身去看。
那群“人”将他們堵了在這山洞中間之後,并沒有發起任何進攻,反而是在自顧自的忙活了起來。
各有各的忙,有小孩子模樣的妖怪将一個壯漢模樣的妖怪舉了起來,忙活着将山洞通道裡未來得及換完的花葉急忙更換上。剛剛那老太太模樣的妖怪此刻正拿着一隻細樹杈捆成的掃帚在掃地。嬰兒妖怪在後面灑水。餘下的妖怪統一站于山洞兩邊候着,剛好與牆上插着的花葉位置對應,隔一小段距離站一個。
雖形态模樣各異站的也不規矩,嘴裡還一直嘀嘀咕咕地互幫互助着。比如誰沒藏好的尾巴露出來了就低聲提醒一句;花插歪了就幫忙糾正;沒站好的就輕踹着提醒。
讓本就不夠寬敞的山洞更顯擁擠,兩邊的隊列延伸至明珑幾人中間的地帶之時,它們還會輕輕戳一下傻站着的人族,示意擋到它們列隊了。
見他們完全沒有惡意,明珑從祝澤身後走出,問道:“它們排隊站在兩邊要幹什麼?……莫非是妖族的某種儀式?”
祝澤輕輕搖頭,明珑又看向其他人,問道:“那難道是萬靈門的迎客之禮?”
它們身上統一穿着萬靈門的“宗袍”,之前沒敢仔細看所以沒發現,但也确實太不明顯了。它們身上的衣服其實連顔色都不夠統一,雖然都是綠色,但綠的五花八門,料子也明顯都不一樣。最能稱之為統一的地方便是所有衣服的背後都歪扭地寫了個“靈”字,這字醜的跟外面那三個字如出一轍。
最開始的那個插花老太太速度極快地掃完了地後,動作速度又猛然降了下來,佯裝老年行動不太方便的模樣走到幾人面前,咳嗽幾聲清了清嗓子,問道:“來……這裡的……萬靈門有事嗎?”
這一句話從少女聲,中年女聲,最後才調好音色成功調換成了老太太的沙啞聲色。
幾人遲疑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
“那便跟我來吧。”老太太轉身似要帶路,但其實這山洞直直的一條路,連條岔路口都沒有,帶路儀式感大于實際作用。
幾人跟了上去。洞口狹窄,兩邊又都站滿了各色各樣的“人”,隻留了一條剛好能過一人的通道,洞壁兩邊還插滿了各種枝葉,女的還好,男的既要側身又要低頭彎腰地繞,才勉強能過。
明珑死死盯着走在前帶路的老太太的滑溜的尾巴,它尾巴一不小心露出來,走在它腳邊的嬰兒就會神經兮兮地先回頭觀察明珑幾人的神色。明珑立即将臉撇開,裝作沒發現,那嬰兒見沒人注意到,急忙回頭幫那老太太将那滑溜的尾巴收進去。
這一路走的戰戰兢兢,兩邊的妖怪總有幾個會假裝不經意的往前靠,聞明珑身上的味道。
絕對不是她想多了,明珑能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着它們。難道是放在自己身上的蛛後妖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