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生終于擡頭看向明珑,她虛無慘白的臉上有兩道血淚:“他果然已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她緩緩起身走了過來,身周的符文一直繞着她。
“報仇,報仇,你替我報仇好不好?是祝莺,肯定是祝莺逼海平的,我察覺不到海平的氣息了……不是,是我,都怪我,是我害了我的族人,它們為了救我才……”
果然,那腐卻山的幾個魔族村民,看起來皆是強弩之末之态,怎麼可能關得住蛛後和其族人,定是借了外力。
明珑:“你……身死之前說的‘是妖’又是什麼意思?你的誅妖紋是被誰下的?”
像是勾起了她某部分不願回想起的記憶,葉生眼睛瞪大,渾身顫抖,隻見她緩緩将自己摟住,蹲了下來,聲音不似之前尖厲了:“當然是妖。誅妖紋,祝莺明明答應過我的,隻要我聽話。那藥水,不然就憑那幾個魔……”
葉生的魂靈陡然消散,衆人回望向明珑。
明珑扯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我,我感覺靈力用盡了很不舒服,所以一不小心就消術了,嗯,好像也問的差不多了?”
孔淵投過來感激的一眼。
如此看來,葉生身上的誅妖紋确實是祝莺下的,葉生和關海平這對苦命鴛鴦應是被祝莺以對方的性命兩廂要挾了。那腐卻山的魔族難道是運氣好純純撿了個大便宜?這麼一想卻又覺得不太可能。但這祝莺逼迫關海平去盜對人族幾乎毫無用處的鑄魂燭又是為了什麼呢?
祝澤迎了過來,一言不發為明珑輸入靈力,才輸入一瞬,便發現明珑其實體内靈力并未空虛,随即擡眼看了過來,明珑心虛避開視線。
綠未接過妖丹道:“這妖丹上已經沒有蛛後的殘魂了。”
蛛後未留下其他能喚魂的物什,也就說問靈術再也無法召來蛛後的殘魂了。
剛才突然消術是擔心蛛後将腐卻山村民都是魔族的秘密當着所有人的面說出,卻沒想到,這問靈術還是有限次數的?
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外。
綠未看向沉默着的幾人,開口道:“好了,既然你們的任務也完成了。現在是不是該商量接下來去祝府的事了?
……
不愧是黎城城主府,更不愧是四世家之一,門庭鋪金磚,院内蓮花池一眼望不到邊,池岸邊還有隐隐能感到有靈流溢出,這池底該不會是用靈石鋪的?!
“師兄,你家莫非也是這樣?”這富貴度太超出自己的想象了,明珑不禁向同是四世家之一出生的李堯光問道。
“不是,過于俗氣了。”李堯光極其簡短地答道。
常辰看着府内金柱紅紗的裝飾,也在一旁不住點頭。
引路的就是之前在街上遇到那個老家仆,他瞅見祝澤不在列,讓其他人先去禀明了家主,自己則走在前慢步帶路,幾次想打聽祝澤的去向,皆被無視了,終于閉嘴安靜帶路。
幾人讨論了多個方案,但每個方案唯一不變的就是選擇把祝澤留在山洞,那裡祝莺不能踏足。
感覺走了很久,終于進入内院,遠遠地就看見一女子站在會客室門前等着。
看模樣很是年輕,身穿寬袖紫衣,姿容卓越,氣勢不凡卻不給人威壓感,迎面看着走來的明珑幾人,面上帶着祥和笑意,她的笑眼看過來時,讓人感覺十分溫和。
正在明珑心中猜測她的身份的時候。
隻見那老家仆快走幾步到她身前,躬身喊道:“家主。”
這位看起來賢惠端莊溫柔無比的且年輕的女子是祝澤的母親祝莺?!真是……人不可貌相?
祝莺點了點頭,擡手将幾人請進會客室,動作舉動十分大氣自然,臉上始終挂着親切的笑容。
她坐了一會,似是不知如何開口。
在祈瑤說明幾人是受了山海宗的命令來黎城請教誅妖紋的問題後,她反應不大,微微颔首,抿了一口茶後,她又擡眼将幾人都掃視了一遍,終于遲疑着問出了口:“祝澤……果然還是不願見我嗎?”
本以為她會不動聲色把所有人留下來再做打探,甚至是将所有人關起來,去威脅祝澤現身,或是派人直接在黎城内搜捕。
沒想到她會是如此直接的問出來。總覺眼前的這個祝莺她給人的感覺與綠未口中的那個所謂的殘忍不擇手段的“瘋女人”差别很大。
明珑愣了愣,按照預先想好的答道:“師尊交代了其它事情,祝澤師弟先行回山海宗了。”
在街上第一次與祝家家仆碰面的時候,就不難發現,祝家對山海宗到底還是存有忌憚的,明珑幾人到祝府後多次提及此次來黎城都是受了山海宗的命令來此的,想來她再瘋也不敢踩着山海宗當場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