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後悔……好後悔。
明明自己在這的每一個白天和黑夜都想念着的人來了,還說要帶自己走的。明明自己暗地裡埋冤過那麼多次不來這找他的人剛剛就站在自己跟前,為什麼在關鍵時刻卻做了違背自己内心的選擇?
以後她是不是真的就不會再來找自己了。
還有沒有再一次重選的機會。
李堯光緩緩擡手,明知那裡已經沒有人了,卻仍是朝前伸出了手。
骨節分明的手在空氣中試探性般的徒勞地抓着,果然什麼也撈不到。
心驟然落下反倒讓他扯起了嘴角。
這三年來在李府做的最多的就是此事——僞裝,用表情掩飾自己真正的心緒。
可一行清淚劃過眼角,擦着揚起的嘴角而過時,所有假面被這行淚穿破。
李堯光終是忍不住了,扯起的嘴角瞬間垮下,緊抿的嘴唇有些許顫抖。
他頹然仰靠在椅背,擡手想将手橫在眼前遮擋住自己已經不受控制外露了的情緒。
可突然。
手卻被人握住,那屬于明珑的氣息又在他周圍散開。
“師妹你……”
原來她剛才并未走,隻是掩藏了氣息。
“師兄怎的口是心非……”
頭頂傳來明珑略顯頑劣的聲音。
這種心情不知該用喜悅還是羞愧形容,自己此時也并不想再仔細去細究這感情。
一咬牙,他反握住明珑的手腕往自己懷中拉去,便如此地将這個從小就在他心尖上蹦跶的女子抱了個滿懷。
隻是緊緊抱着便讓他覺得無比安心。
懷中的人先是一愣,然後就聽她咯咯地笑了,在被越箍越緊之後,她才停了笑,然後問道:“師兄可是改變主意了?”
李堯光仍是不說話,于是明珑開始掙紮,在掙紮了好一陣之後,李堯光帶有啞意的聲音終于響起:“不準可憐我……”
明珑:“師兄哪裡可憐了?”
“……”李堯光怔了怔,皺緊了眉,有些懊惱般将自己臉埋進了明珑肩窩,明珑仍是不老實,在他懷中扭來扭去的想要站起,
“……不對,”
明珑好奇地側過臉去聽他的下言,卻感覺李堯光放在她腰後的手又将自己往他懷中壓了壓……
“師妹你就當同情我好了……”
李堯光微微側頭,他剛才還挂在臉頰處未來得及落下的淚珠被蹭到明珑脖頸的皮膚上,這觸感讓明珑渾身登時一滞。
然後一段連綿且小心翼翼的吻從肩窩一路向上,每一吻都極其斟酌般,緩慢又輕柔,每一吻中間都停留了一瞬,像是試探,如果被拒絕,這一連串的吻立即就可以停止;卻又像是漫不經心的縱火犯,等每一處的火被完全點燃,才悠哉遊哉轉戰到另一處縱火點。
在終于一路攀附到耳垂時,李堯光溫熱的呼吸噴撒在耳後:“信徒李堯光,求仙子垂憐……”
話音才落,他便像是難為情般,終于願意将明珑放開了些,臉也微微側向另一邊,可卻未能如願,下巴被明珑白皙的兩指挑起,臉微仰着被重新調整角度正好與明珑“對視”。
望着李堯光微暗蒙塵般的眼眸和潮紅的臉,明珑輕聲問道:“那師兄可願回山海宗?”
說話的同時,明珑另一手的手指明目張膽地越過外衣輕扯腰帶。
“哈……呃,”李堯光呼吸明顯變得急促,手便急忙來抓這隻為非作歹的手。
可抓住了,當明珑的手真準備撤離的時候,他又緊握着這手摁在自己腰間不放,急忙回答着:“我願。”
“那你說:’不管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李堯光也不會再從山海宗離開‘。”明珑手抵着李堯光的下巴,微微俯身靠的更近了,倆人鼻尖輕輕擦過,繼續引導着。
“呃……明珑……”李堯光臉上潮紅更甚,有些難受地伸手去拉抵在自己下巴的這隻手,但卻隻是象征性地扯了扯,然後便一字不差地重複道:“不管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情,李堯光也不會再從山海宗離開。”
才說完,衣帶被漸漸抽離的聲音被他的耳朵所捕捉到。
頓時,李堯光期待着卻又手足無措,眼睛也看不見,他便隻好緊緊握着明珑的一隻手,聽之任之。
在衣物被敞開的那刹那,他驚慌道:“等等!這還是在院中!”
卻聽埋在自己頸間的明珑趁隙微微擡起了頭,然後耳垂傳來溫熱卻又濕涼之感,她輕歎一聲,回道:“……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