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回來啦！”她高興地招手。

沈心涵見到了他原本的目标，但現在已經不能找茬了。看着來人的模樣，突然想到，他和那姑娘什麼關系？他姐姐就是被一張臉蠱惑了。

“桌上的那些吃過了？”他自然地坐到她身邊

“嗯！”

他們的姿态實在熟悉親昵，沈心涵不由得試探道：“你們兄妹來此是為遊玩嗎？”

冼灼淡然笑道：“我們今日也打算走了。”

“何必急着走，我今天是來向你們賠罪的，昨天太失禮了。我家中設了好些戲耍把戲，剛才公子妹妹也想去呢。”沈心涵連忙道。

冼灼頓身看她，片刻後笑道：“想去就去吧。”

“我一定好好招待二位。”沈心涵放下心來，看來是兄妹。冼灼回來了，他就不好再留下去，起身道：“在下先回府了，一個時辰後來接二位。”

小石榴意識到這算是心交的朋友，該友好點，向他揮手道别。

沈心涵彎眸對她揮手。

沈心涵走後，小石榴整個人沒形的倒在桌上，“小道士你真沒義氣，留下我一個出去玩到現在。”

他解釋：“我不是出去玩。”

“我不信。”她扭頭用後腦勺對他。

“那下次我一定告訴你，”他笑着把她的頭扭過來，“小石榴，以後一個人的時候不要亂開門放陌生人進來，有危險。”

“為什麼？”

“人心險惡，以後你就會明白了。”教她認識人間，任重而道遠。她實在純粹懵懂，初生的妖不理解人形的複雜，冼灼怕她哪一天栽了，就想把東西越早教給她。

他的潛意識裡總覺得——他可能，陪不了她多久。

“小道士，聽說說書先生會講很多有趣的東西。”看着她純潔簡單的笑顔，冼灼不由得也柔和眉眼。

希望，能夠多陪她，幫她走入人間，希望她一直快樂。

--

沈心涵回到沈府的時候，那些個少爺小姐也差不多來了。

“喲，沈少爺這是遇到什麼美事，整個人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說話的人是昨天的公子哥之一，他吊兒郎當地就要跟他勾肩搭背，沈心涵靈敏躲開，這次倒是沒有出言嘲諷。

“今天我姐姐在，你們正經點。”

“我們可正經了，酒都沒喝幾杯，就是為了你姐姐啊。”

這下沈心涵又冷下臉來，“離我姐姐遠點。”

他沉着張臉走開，後面的公子哥嬉笑不止，他還能隐約聽出什麼“沒長大的弟弟”、“找姐姐喝奶的娃子”。他心裡冷笑，腳尖踢起幾塊石子，極快地往後打。

“诶呦！”

“啊！哪個龜孫子！”

涼亭憑欄處，美人綽約多姿，披帛肩帶彎彎繞繞地搭在臂彎處，又垂到木欄上，勾挑出錯落有緻的弧度。

沈心涵不由得腳步輕快，少年爽朗昳麗，看到親近的人就宛如貓兒一樣露出肚皮，清甜地喊：“姐姐——”

沈心韻綻放一朵柔和的笑，對他招手：“涵弟，這裡來。”

沈心涵三步作兩步跑過去，長腿一邁，跨過欄杆坐到沈心韻旁邊。關切問：“怎麼身邊不帶個下人？”

“我又無事，今天家中熱鬧，何必拘着她們。”

“姐姐，你……”他欲言又止，“聽說霍二要來這裡，據消息，他是前天離開南城的。姐姐，你真的下定決心了？”

“嗯，放心涵弟，我不怕的。”她目光柔和，卻堅定。

“我不想嫁霍執，無論用什麼辦法，我都不想嫁他。”

姐姐想做的事，他當然會支持，隻是……“姐姐，你為什麼那麼讨厭霍執？霍執的人品能力在一衆貴家子中都出類拔萃，亦是相貌堂堂。”

“因為姐姐不想去南州啊，那裡太遠了，我舍不得你們，姐姐會想涵弟的。”她彎眸對他笑，沈心涵紅着臉說：“我也舍不得姐姐。”

“對了涵弟，你今天早上出門了？”

沈心涵眼睛明亮，“姐姐，今天會有一個你認識的客人哦。”

“我認識？”她打趣道，“是我認識還是你喜歡的？”

他“噌”地站起來，緊張道：“哪裡就牽扯到什麼喜不喜歡啦！”

她疑惑，“不喜歡便不喜歡，你激動作甚？”

沈心涵支支吾吾，乖乖坐下來，“沒，就是高興，有熟人嘛。”

“這裡的哪個不是熟人？”她的弟弟啊，真不會撒謊。

他倔着張嘴：“就是不一樣。”

沈心韻還想再調侃他幾句，他慌張地往外跑：“姐姐，我去接他們！”

“他們？不是一個人嗎？”她有些疑惑，但沈心涵已經跑遠了。

現在還未滿一個時辰，但沈心涵就想立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