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沐浴完,隻簡單穿了件衣裳,頭發濕濕嗒嗒地垂在肩頭,滴落的水珠打濕衣裳,輕薄的布料貼着身體,玲珑的曲線,尴尬的時間,就不得不讓人引發暧昧的聯想。
霍執進屋後沒有看她,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放在鼻尖,也不喝就是聞味。沈心韻坐在他對面,等他開口。
不知過了多久,那杯茶都涼了,霍執才漫不經心道:“我怎不知你愛花茶。”
“你說笑了,我們本就生疏,我喜歡什麼,你怎會知道。”她客氣笑笑。
“我當然知道,畢竟算得上未婚妻,有些東西該了解的也就是吩咐一聲。”他把冷卻的茶水推回沈心韻面前,幽幽開口,“你心裡如何我不關心,但你對那個冒出來的路人,分寸還是把握好。我雖然不在乎,但你父親,一定在乎。”
沈心韻當着他的面,把那杯茶緩緩倒在地上,“不合适,不喜歡,就像這杯茶,就隻能倒掉了。霍二,我對你,就像這杯茶。”
霍執眉間一壓,冷笑道:“收起你的自作聰明,任你如何掙紮,那紙婚約你抗拒不了。想利用他人激将我,可惜無論你找誰不清不楚,對誰投懷送抱珠胎暗結,都隻是竹籃打水。我來是警告你,那些蠢動作最好想清楚了,到了南州鬧到上面去,你的敵人就不隻是我了。”
沈心韻的手指漸漸陷入掌心,挑釁道:“我大肆與各種男子相會作伴,鬧得再過分點,你的名聲可不好說,霍二,你的胸懷就如此開闊?”
“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就是想照自個心意尋個夫婿罷了,”她冷淡道,“畢竟主動權在你那,自然要你高擡貴手放我一條生路。”
霍執輕笑出聲,諷刺又冷酷:“一個陌生的外地人,恰好生得一副好皮囊,談吐不凡有些本事,确實可以作為沈大小姐移情别戀的借口。反正目的達到後,一個外地人沒權沒勢,随時可以棄了。沈心韻,你還真是歹毒,我想想,若真如你所想,解了婚約,那個冼灼會落得如何下場?
猝死、失蹤,亦或是沈小姐突然發現他非良人,赢得一片同情後繼續你的霸業?你追着他來南州,相比那邊已經傳開了,沈大小姐對一個陌生男人死心塌地,公然不比臉面一路倒貼。為了接觸婚約,你連名聲都不要了,沈心韻,區區一個沈家,值得你大費周章?”
“當然值得,比起霍二夫人,肯定是沈家家主來得劃算。”她眉眼綻放,宛如一朵豔麗的芍藥,毫不掩飾野心與心機,直直地與他對視,“南州太遠,沈家我鞭長莫及,就隻能放棄霍二這棵玉樹了。你可千萬,不要擋我的路啊。”
霍執冷淡地看着她的眼睛,心裡默默感歎一句“蛇蠍美人”,“沈心涵那麼在乎你,怎會想到他的好姐姐一直觊觎他的家業,我真期待,當他發現你真面目的那天,一定非常有意思。”
“我是他姐姐,同胞嫡親姐弟,憑何他能繼承家業我就不能?若那天真的到來,隻怪他技不如人,隻能乖乖接受現實。”她毫不心軟,溫柔歎氣,“畢竟他那麼喜歡我這個姐姐,為了不失去一個好姐姐,他一定會支持我。”
聽到一切的小石榴:“……”該怎麼說呢,她甚至都懶得生氣了。
簡單解釋一下,沈心韻為了得到沈家産業所以要解決婚約,為了解決婚約就需要一個借口,而冼灼恰好可以當那個借口。所以沈心韻才突然對冼灼表現得芳心暗許,現在她大概已經叫人四處散布消息,編排與冼灼不得不說的二三事。
小道士在這件事情裡确實無辜,但小石榴還是覺得最慘的當屬沈心涵,她不認為沈心涵搶得過沈心韻。
算了現在重要的是解決心願。
小石榴解除隐息術,可惜她現在還沒學會變身術,不然變成男人的樣子更周密。她的計劃很簡單,直接讓霍執感受一下生命的美好,然後順利許願活下去,她在順利放走他,然後元君就不用受制于他。
她一身夜行衣,江洋大盜的大半,臉上塗滿了黑漆漆的顔料,還帶了個面具,絕對不會有人認出她。
她威風凜凜地踹門而入,用不男不女的聲音說:“呔,我是匪賊,我要報複你們——”
霍執眉頭一蹙,迅速起身把沈心韻推開,拿起茶壺砸過去。但小石榴又怎會被傷到,随手一揮沖過去,要不是為了不吓人,她直接就用非人手段。
霍執身上沒有利器,隻能赤手空拳。他的本領不小,動作敏捷狠辣,來回的幾招很有可能将人緻殘,但可惜小石榴不是人。
這個賊人明顯不簡單,霍執現下也沒時間思考她是怎麼進的霍家,當即道:“你家雇主給你的賞金我可以十倍!”
“我不要錢就要命。”她看着時機差不多了,不再留手。霍執眸中冷光一閃而過,在打鬥中賊人領口松開一個小口子,而他藏在指甲縫了的毒藥,正好了結此人性命!
他以退為進,就着小石榴的力靠近,五指迅猛成爪,迅雷不及耳速抓向小石榴的脖子。
手上感受一片柔軟的觸感,但并沒有抓破肌膚的阻塞感,他驚訝地看向手指,那賊人竟是一點傷也沒受!
而在這一刻,小石榴直接一個肘擊敲暈他。
沈心韻瞳孔猛縮,差點叫出聲,但殘存的理智制止她。賊人的目的隻是霍執,隻要她安全了,其他一切就都好說。
小石榴拖着他的領子就要跑,但在門口她又回頭,看向強裝鎮定的沈心韻。
這個女人想算計小道士,一起帶走吧。
“你别亂來!”沈心韻警惕地後退,情急之下打碎瓷瓶,以盼有人發現。
小石榴果斷打暈她,一手一個,利落扛着,飛檐走壁。
正想過來探望姐姐的沈心涵,恰好目睹一個黑衣人,一手一個扛着一男一女,消失在屋頂。
女人是他的姐姐,男人是他未來姐夫。
後知後覺,他大驚失色,“快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