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看過去,李清剛剛站着的地方,隻剩下一堆白色的粉末,難不成這就是李鶴亭說的他還在這?
那堆白色的粉末,和之前龍安山上出過事的那兩個女孩,秦昭的腦子裡轟的一聲炸開了。
李清死了,他變成了那石台上面的一堆白色粉末,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剛剛一片混亂,沒有人注意到站在石台上面的李清的時候,他死了。
他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像是秦昭見他的第一面時那樣,他這人存在感太低了。
沒有電影或者電視劇裡面的悲壯場景,他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了。
他的死法甚至和那兩個女孩詭異的死法很是相似,隻不過唯一的差别是他在石台上留下了一堆白色的粉末,秦昭松開鉗制在李鶴亭脖子上的手。
走到那蓮花狀的石台旁邊,用手輕輕觸摸着石台上的那堆白色粉末。
白語也看到了秦昭的動作,她很想出聲提醒秦昭,但還沒來得及,秦昭的手就放在了那白色的粉末上面。
白語已經處理好了鬼三的傷口,她慢慢走到秦昭的身邊,經過李鶴亭的時候,瞪了他一眼。
白語的聲音很輕:“小昭……”
她很了解秦昭,秦昭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現在秦昭的心裡一定很難受,這一趟原本她和秦昭還一直在防備着李清,沒想到這人就這麼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
恰逢這時有陣風吹了過來,石台上的那堆白色粉末竟然被這風吹散了,它們散落在石台的四周,看起來和這山洞裡的灰塵沒有什麼區别。
李清消散的徹底,就好像這個人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秦昭猜測,按照李家這個取名的标準來講,也許就連李清這個名字也是他們大手一揮随便取的。
這家人高高在上,大有一種蔑視一切的感覺,他們收養這群孤兒,卻從不在意他們,甚至連個像樣的名字都不肯給他們。
秦昭承認,面對危機的時候,她滿眼都是自己人,可她和李清不管怎麼說都算是相識一場。
秦昭的心裡空蕩蕩的,上一秒明明還是鮮活的人……
她很想大叫一聲李清的名字。
秦昭的腦海裡不斷回想着剛剛李清講龍時候的表情,他是愛龍的,秦昭突然想起來了那個悲壯的眼神,他看着秦昭幾人,臉上是釋然,眼中是解脫。
從李清的臉上讀不出一絲一毫不情願的模樣,人在知道自己會死的時候通常會很激動,但李清沒有,這一路上他一直很安靜,甚至石門之後都是他在帶路。
李清是自願的。
她不明白,既然是獻祭,隻要李家人自己願意就可以,為什麼要帶上她?
秦昭在這場祭祀之中到底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
這一次進山,從始至終就是一個陷阱,特意為秦昭而準備的陷阱。
秦昭的聲音有些顫抖:“你們這一次進來,就是為了獻祭?”
獻祭的祭品就是李清,這洞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龍,或者說曾經有過龍,現在沒有了。
李鶴亭并不反駁,他的嘴角還挂着笑:“秦昭,你真的很聰明,你和我們了解到的那個女孩簡直一模一樣,隻不過,這一次你慢了一點。”
“秦昭,你知道的太晚了。”
慢了一點,隻要秦昭再早一點知道,她就可以不入局。
秦昭死死抓着李鶴亭的衣領,她緊咬着牙關,心裡有股無名的怒火:“你們祭祀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李鶴亭依舊沒有回答秦昭的問題:“秦昭,你不覺得這道石門後面的東西更麻煩一點嗎?”
話音剛落,李鶴亭身後那些東西就不停地在撞着石門,李鶴亭不知道怎麼受了傷,嘴角有些鮮血滲出來。
他的頭發亂亂的,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蹭到了,挂了彩,還有一層灰黑色的東西附着在他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縱使是這樣還要奮力頂着石門,好阻擋外面那些東西闖進來。
秦昭的手又掐在了李鶴亭的脖子上,這一次不同于之前那次,李鶴亭覺得他脖子上涼涼的,似乎是有什麼金屬制品抵在他的脖子上,有一端十分鋒利,可那東西太小,又不像是尋常的刀。
他來不及低頭仔細查看秦昭手裡的東西,秦昭根本就不給他低頭的機會,秦昭的眼神惡狠狠地:“是嗎?我不覺得,我覺得你現在先擔心你自己比較好。”
秦昭現在有一副下一秒就可以殺了他的架勢。
秦昭分出一隻手,用手拍了拍李鶴亭的臉:“你也知道,現在時間緊迫,你最好按照我的意思來。”
說完之後她揚了揚下巴,用下巴指了指那道眼看着就要支撐不住的石門。
秦昭挑眉:“有幾個問題,要你解答一下,你們這場祭祀沒有我,就辦不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