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天雄這時候還有些愣神:“是啊……我也說,施小姐給的……”
謝天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鬼三一個箭步上前,捂住了嘴:“瞎說什麼呢,趕緊走吧,我的祖宗,這時間可不多了啊,您老人家可想好了,前幾天您不還說想去泡澡麼,怎麼說啊,今天還想不想去了?”
鬼三想要強行拉走謝天雄,他們兩個人拌着嘴,聲音越來越遠,大約過了三分鐘之後,秦昭聽到了關門的聲音。
秦昭皺着眉,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施小姐,不用說全名她也猜得到這人就是施有儀了。
難怪那天那麼輕易就把她放走了,原來施有儀在這兒等着她呢。
秦昭冷笑一聲,施有儀真是給了她一個驚喜,她甚至都不知道,鬼三和謝天雄是什麼時候搭上施有儀這條線的。
她還以為鬼三和謝天雄一直是醒不來的狀态,沒想到在秦昭不知道的時候,兩個人已經用這樣的法子偷偷溜出去很多次了。
秦昭忽然覺得胸口堵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這些天她總是在擔心鬼三和謝天雄,她從來沒想到鬼三會背着她聯系施有儀,或者是施有儀背着她聯系到了鬼三。
她透過玻璃看向外面走得極慢的兩個人,一咬牙還是追了上去。
鬼三和謝天雄走得很慢,他們兩個人的頭上都戴着帽子,在經過路人身邊的時候,他們總是把頭埋得很低,就像是很怕别人發現他們似的。
這一路上他們都沒有回過頭,一次都沒有。
出了門,兩個人走了很久,才走到一條熱鬧的有些老舊的街道上,在這條街上,鬼三領着謝天雄走進一個門面很舊的小店裡。
好在那間店的門是玻璃做的,而鬼三和謝天雄就坐在緊靠着門的位置上,秦昭站在這間店的對面,隔着玻璃能看得到鬼三和謝天雄的一舉一動。
鬼三和謝天雄面對面坐着,秦昭找了個極為黑暗的地方,确保她在觀察鬼三和謝天雄的時候不會被他們發現。
鬼三和謝天雄坐着的那張桌子不算大,準确地來說,那間小小的店面裡幾乎沒有什麼很大的桌子,他們之間放着一個破破舊舊的銅鍋,那銅鍋的鍋身上有些啃啃哇哇的印子。
那銅鍋不時冒出熱氣,鬼三一盤接着一盤在銅鍋裡煮着手切的羊肉,很快兩個人就動筷子一口接着一口送到了嘴裡。
吃着吃着,兩個人還會默契地舉起酒杯,秦昭看了一眼,兩個人喝的是白酒。
在秦昭的印象中,喝完酒之後的人,就算是睡醒身上也有種難聞的味道,她有些迷惑,如果這兩個人每次都是這樣喝完酒再回去睡覺的話,為什麼他們的房間裡面聞不到一絲味道。
這頓飯鬼三和謝天雄很快就吃完了,謝天雄就這麼坐在座位上,等着鬼三結完賬,兩個人才互相攙扶着,從那間小店裡走出來。
他們兩個依舊走在這條街上,走到街尾的時候,他們忽然轉了個方向,轉到了一條極為華麗的街上。
在這條街上,有一間大大的洗浴店,洗浴店的門牌很大很顯眼,秦昭跟在鬼三和謝天雄的身後,路上依稀還能聽到他們兩個的聲音。
鬼三時不時就會叮囑謝天雄小心點兒,别再摔倒了。
謝天雄應付着答應下來,一路上他都走得踉踉跄跄。
到了洗浴店的門口,謝天雄喘着粗氣,擡頭看着那門牌:“哎!是這兒!是這兒!鬼三,快來,快點兒快點兒,天就要亮了!”
秦昭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現在也不過剛剛十點。
聽到天亮這句話的時候,秦昭忽然聯想到了李鶴亭曾經給她講過的故事——隻有乖孩子才能曬太陽。
鬼三答的聲音很小,兩個人攙扶着走了進去。
他們走進去之後,秦昭等了幾分鐘才閃身走到洗浴店裡,她花錢找了個男服務生:“剛剛我爺爺和我弟弟一起進去了,但是這倆人喝了酒,還麻煩你多照看照看,我啊,怕他倆出事兒,但我一個女孩,又進不去。”
秦昭的話就說到這兒,說完之後她塞了一把錢給那個男服務生,她拿出一張照片,照片裡是鬼三和謝天雄,秦昭說:“這點兒錢你别嫌少,等會兒他倆洗完之後出來,我再給你另外一半。”
那男孩兒眼睛都亮了,他接過那筆錢,轉身就要跑去追剛剛進去不久的鬼三和謝天雄。
秦昭忽然把他攔了下來:“就是吧……我這爺爺和我這弟弟對我可能有點偏見,我不太想他們知道我在關照他們,他們倆都是犟脾氣,你懂我的意思吧?”
說完之後秦昭又塞了一把錢過去,那男孩也上道,他點點頭:“放心吧,需不需要我替您聽聽他們究竟都說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