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公路左側是一所所青磚平房,每所平房之間都間隔得很遠,公路右側則栽着零零散散的綠化樹,公路的遠處是綿延不絕的群山。
一架核桃色超靜音直升機從天而降,挨近路面低空飛行,片晌,直升機在右側路邊停靠。
客艙門底下自動放下三層梯凳,核桃色客艙門滑開,一臉冷淡的金墨楚走出艙門,步下梯凳,他身上的着裝未變,還是小方領襯衣搭黑色煙管褲。
他的身後,一身迷彩服的王志,手拎一個大容量醫療包跟着走下梯凳,有着嬰兒肥臉的吳毛呂跟在王志身後也走下梯凳。
一行三人穿過粗糙的路面,走向對面一所青磚平房。
正站在平房外的兩名穿着海藍色飛行服的人員朝着金墨楚略微颔首,金墨楚一行人越過他們走進平房裡。
蒼白的燈光像一張密不透風的網罩着髒亂潮濕的空房,一名小女孩橫躺在水泥地闆上,她的旁邊蹲着一名身着海藍色飛行服的男子。
男子五官端正,一雙三白眼,眼神沉悶地看着旁邊地上的小女孩,他抿着上唇比下唇長的嘴唇。
橫躺在地上的小女孩早已經沒有了氣息,她短發蓬亂,小臉蛋髒污,雙眼閉着像是熟睡,身上穿的紫紅短袖小套裝油污斑斑,身體兩側攤在地上的短手臂同樣沾着污垢。
薛奉爍看着小女孩,眼睛裡沒有丁點的惋惜可憐,有的隻是沉靜平淡。
他的身側是老舊的白牆,牆角胡亂堆放着一堆快餐盒,盒裡的殘羹剩菜已經發黴長綠毛,有些剩飯剩菜從餐盒裡掉出來灑落在地上,混進地上那一大灘揮發着尿味的液體裡,空氣中異味連連。
門外傳來動靜,薛奉爍轉臉看向門外,金墨楚一行人走進來。
薛奉爍當即站起,開口:“董事長。”
金墨楚瞥了眼地上的小女孩李果果,他邁步走近。
俯視着李果果髒污的小臉,他清俊的臉上平靜漠然。
“兇手在小女孩的飯菜裡放了氰/化物,緻使她中毒死亡。”薛奉爍看着地上的李果果,語氣平平地說。
金墨楚沒有回應,他蹲下,伸出白淨的手,按壓在李果果小手腕的動脈上,進行把脈。
須臾,他将手伸向李果果的頸項,用手觸碰李果果脖頸右側,片刻,又用手觸碰李果果脖頸左側,他眼神沉寂:“搬一張桌子過來。”
一旁的吳毛呂立馬應道:“是!”他轉身疾步走出去。
一張幹巴巴褪色的木制方桌擺在李果果的身旁,桌上放着一大堆醫療用品,金墨楚站在方桌後,一臉正色,給自己的雙手戴上一次性醫用手套。
王志和吳毛呂還有薛奉爍站在方桌旁側,安靜地看着,薛奉爍的手裡正拎着王志剛才來時手裡提着的那個大容量醫療包。
金墨楚那戴了一次性醫用手套的雙手,一隻手拿着裝着無法辨認是什麼顔色的古怪注射劑的安瓿瓶,另一隻手拿着注射器,将注射器的針頭刺進已經打開瓶蓋的安瓿瓶裡,吸取裡面的注射劑。
放下空了的安瓿瓶,轉而又拿起一支同樣裝着看不出是什麼顔色的怪異注射劑的安瓿瓶,重複着之前的操作。
放下變空的安瓿瓶,他拿起一根碘伏棉棒,轉身蹲在李果果的身旁。
在做好消毒措施後,他将注射器刺進李果果短如蓮藕的手臂裡,針筒裡的混合藥液徐徐通過針頭輸進李果果的手臂裡。
做完一切,金墨楚起身,轉身站回到方桌後面,他略微垂下眼皮,将注射器和棉簽擱桌上,脫下手套,冷淡出聲:“收拾。”
薛奉爍登時應道:“好的。”随即靠近桌子,将手裡的大容量醫療包放桌上,動手收拾起來。
金墨楚轉身再次在李果果的身旁蹲下,他用手搭在李果果的手腕上切脈,少頃,他道:“向衛護府報案。”
王志和吳毛呂不約而同回應:“是。”
金墨楚站起身,望了眼李果果:“守着她,等衛護府的人過來。”話落,他轉身就往門外走。
“是!”王志和吳毛呂立即應聲。
已經将醫療用品收拾完畢的薛奉爍拎着醫療包,促步跟上金墨楚。
走出平房,金墨楚穩步走着,跟随在他身後一側的薛奉爍察覺到手中的醫療包在輕微振動,他循聲從包裡拿出手機,上前遞給金墨楚:“董事長,有你的電話。”
金墨楚接過手機,貼近耳畔,臉上不苟言笑:“說。”他腳下步履不停,穿過路面粗砺的公路。
“董事長,我們已經找到了兇手。”倪科偉不緊不慢地說,“正在抓人中。”
金墨楚眼神冷冰冰:“留他一命。”他步上停在路邊的直升機的三層梯凳,進入客艙裡,薛奉爍和兩名原先守在平房外的人員緊随其後。
“明白,董事長。”倪科偉了然。
挂下電話,金墨楚旋身坐在精白皮質座椅上,他看着手機屏幕,颀長的手指觸了下屏幕。
他重新将手機貼近耳邊,神情寡淡地開口:“女童複活。”
停在公路邊的核桃色超靜音直升機勻速升空,直升機頂部的米字形旋翼靜止不動,直升機反向飛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