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藏藍高領無袖上衣、腰間系黑色寬腰帶、藏藍闊腿褲的曹琦婕看着埃聞駿,神色孤高道:“叫我琦婕就行,不用這麼見外。”
一旁頭紮歪馬尾、身着大碼橙色襯衫、橙色短褲的蘇穎瞧着埃聞駿,略微撅嘴,傲嬌出聲:“你可以叫我穎穎。”
埃聞駿面帶微笑,他看了下曹琦婕:“琦婕。”又看向蘇穎,“穎穎。”
繼而他沖着曹琦婕三人言笑晏晏:“那你們和多米聊,我先去忙了。”
說着,他轉身看向病床上的何源,眼神帶着些許寵溺:“多米,晚上我再帶滋補品過來看你。”
何源被埃聞駿的眼神弄得全身雞皮疙瘩有隐隐冒起的趨勢,她抖了抖身體,趕緊揚揚手:“歐啦,你快閃吧閃吧。”
埃聞駿眼睛裡撒進了細碎的笑,随即他轉身朝着曹琦婕幾人微點頭,走了出去。
“他被你揍得不輕。”曹琦婕雲淡風輕地開口。她走過去,在門口旁的藕荷色沙發上坐下。
穆欣羽接過蘇穎手中的焖燒壺,經過何源面前,走向床頭櫃,蘇穎則坐在病床床尾旁的藕荷色沙發凳上。
“那可不,本來我就跟他有仇,”何源滿不在乎道,“那天晚上我又喝了酒,酒勁一上來,可不就是往死裡了揍。”
“你還好意思說,”坐在病床床尾旁的蘇穎當即回嗆,“你不僅揍了他,你還見色起意!你就是個女色狼!”
站在實木高腳床頭櫃前的穆欣羽不由抿唇笑。
着身的網紗長袖打底衫很薄,身上又套上一條吊帶連衣裙,肩膀上兩側的細帶子遮不住内裡紗衣的薄,薄薄的紗衣隐約可見香肩肌膚、及香肩兩側的玉臂。
“不是我說,”何源瞅着蘇穎,一臉的不樂意,“你這才剛見着他人,胳膊肘這麼快就往外拐,我色狼,那你就是個色胚!”
蘇穎瞬時氣急:“你!”
何源沖着她故意聳動眉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得瑟模樣:“再說了,我怎麼就見色起意了?那晚的事很多我都記不得,誰知道我們兩個究竟是怎麼搞到一起的,搞不好,是我跟他都來了感覺,都是成年男女的,感覺來了,身上該熱的地方熱了,不就睡一起了。”
正站在高腳床頭櫃前打開焖燒壺的穆欣羽聞音,隻覺何源說的話好讓人羞臊,她瞬間把頭埋得低低的,像隻鹌鹑。
“啊哈哈哈……”注意到穆欣羽羞怯的何源,頓時朝着她爆笑,“軟美人羞羞了哈!哈哈哈,來來來,快過來讓爺我抱抱!抱抱就不羞了哈!哈哈哈……”
“大源。”穆欣羽隻覺得羞澀極了,她把頭幾乎埋到了胸前,縮着肩膀,整個人好似一朵粉紅花苞,嬌嬌嫩嫩得不行。
“哈哈哈,”何源哈哈大笑,“羽你可真是太讨喜了!軟綿綿的!哈哈哈……”
穆欣羽隻顧埋頭縮肩,渾身都冒着羞赧,什麼話也不說。
“你就是沒安好心!”蘇穎看了下穆欣羽,猛地瞪向何源,“明知道欣羽在這,你還把話說的那麼露骨!”
何源禁不住翻了一個白眼:“就你屁事多!”
正在看何源幾人鬧的曹琦婕,穩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滿身遺世獨立之氣。她鎮靜道:“你在朗亨酒店的行李我已經讓人去收拾,等一下就會送過來,到時你自己檢查,看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何源将目光轉向曹琦婕:“什麼檢查!”她渾不在意道,“不用檢查,我的行李簡單得很,丢不了!”
心裡的羞意已經完全消去了的穆欣羽,拿起實木床頭櫃邊的小型遙控器,按了一下,坐在病床上的何源的面前立即自動升起一張可折疊餐桌。
“欣羽我來!”一見餐桌升起,坐在床尾旁的蘇穎速即起身走過去。她接過穆欣羽手中已經打開蓋子、冒着肉香熱氣的焖燒壺,捧到何源面前的桌上,放下。
“這是七姐讓我二姐現買現熬的鴿子湯,可好喝了!”蘇穎站在餐桌前,沖着對面的何源驕氣道,“你要是喝不完就是對不起七姐!對不起我們大家!”
“哎喲!這麼香啊!”何源沒理會蘇穎,她看着面前桌上焖燒壺裡香氣四溢的鴿子湯,兩眼大放光彩。
她興沖沖地用手拿起焖燒壺裡的湯勺,舀起一塊鴿子肉吃進嘴裡,她一臉滿足地嚼着:“對了,羽啊,”她看向床頭櫃前的穆欣羽,臉上一邊腮幫鼓動,嚼着鴿子肉,“電視櫃下邊的零食櫃裡放着好多香蕉幹,你拿出來給大夥兒嘗嘗,味道老好了!是醫院護士拿過來的,讓我解饞,說吃完了還有,多的是。”
穆欣羽笑融融:“好。”随之她經過餐桌前走向烤漆電視櫃。蘇穎已經坐回到了床尾旁的沙發凳上。
“啊呀!差點忘了!”何源猛地拍了一把大腿,繼而趕緊用勺子舀起焖燒壺裡一大勺鴿子湯滋溜一聲喝進嘴裡,她急促咽下嘴裡的湯,道,“說到卡瑪,那天我給你們打電話說我和埃聞駿那家夥睡了,七姐後來不是讓卡瑪替我跟百宜玫總公司請假嗎?”
穆欣羽手中拿着三袋香蕉幹,她遞給蘇穎一袋,又走到沙發前遞給曹琦婕一袋,随後她自己拿着一袋香蕉幹在曹琦婕身邊坐下。
“就在剛才,我打電話給我們分公司的總經理跟他說了我患無沁的事,”何源有點激動道,“順帶跟他商量,這到總公司學習的事怎麼辦,我這都患無沁了。反正我以前就已經到總公司學習過,這次要不就免了,然後我還跟總經理提了一嘴申請養病期間帶薪在醫院辦公的事。”
“這個申請總經理竟然直接就給我通過了!”何源好似見到了活恐龍一般滿臉驚悚,“都不帶猶豫的!”
“這還沒完,”何源情緒高亢,“總經理竟然還對我噓寒問暖!我靠了!當時我這全身的汗毛一下子直接立正,豎得闆直!這還不止!總經理他還跟我約好了下周二要專程從咱們塔丁國飛到迪侬國來看望我!我槽了!”何源大叫。
坐在床尾旁的蘇穎,看着何源手舞足蹈說着話,她嘴巴動着發出“簌簌”的聲音嚼着香蕉幹,她一隻手上套着香蕉幹包裝袋裡自帶的一次性手套,另一隻手上拿着一袋香蕉幹。
“這還不是讓我心髒最炸裂的,”何源臉上那驚恐的表情依然存在,“最最讓我心髒炸裂的,是我們百宜玫總公司的副總裁竟然主動給我打來了電話!跟我約好過兩天要代表總公司來看望我!”
何源瞬間驚叫:“我滴個天!我都不知道我何源的面子什麼時候這麼大了!”
她忽而神色一變,煞有介事道:“經過我跟我們分公司的總經理明裡暗裡打聽,我才知道,合着現在總公司和分公司裡的人都知道我何源認識卡瑪,還關系特好,人家卡瑪都親自打電話來替我請假了!”
何源驟然擡頭挺胸,神氣十足:“卡瑪是誰,那可是咱們夫那星球鼎鼎大名殺毒軟件巨頭亞厲公司曹女王身邊的大紅人!我認識卡瑪,不就變相等于認識曹女王!”
說到這,何源蓦然歎了一聲,搖搖頭:“想不到,我何源辛苦隐瞞這麼多年的真實身份還是被暴露了,其實我也是個有大靠山的人。”
手上拿着一袋香蕉幹的穆欣羽,猝然倩笑不斷。
一旁的曹琦婕那透着厭世的臉上,嘴角微揚起一點弧度。
“炫耀。”另一邊坐在床尾旁的蘇穎,眼神很有意見地瞧着何源。她猛然将手裡拿着的幾塊香蕉幹全塞進嘴裡嚼着。
何源好不得意地用手拿起面前桌上焖燒壺裡的湯勺,舀起一大勺鴿子肉吃進嘴裡,她口齒不清道:“估摸着等我病好了回分公司上班,分分鐘都能像螃蟹一樣橫着走道!”說着,她忽然坐直身子,睥睨了一圈曹琦婕三人,一臉鄭重其事,“請叫我何螃蟹,蟹蟹。”
穆欣羽一下子噗嗤發笑。
“就知道炫耀,虛僞!”坐在床尾旁的蘇穎,睨視着何源,仿佛何源欠了她上千萬似的,很不滿,她嘴巴動着嚼着香蕉幹。
“你姐的會不會用詞?”何源瞥向蘇穎,微擡下巴,滿臉挑釁,“虛僞個蛐蛐!我這叫不虛僞!我本來就認識塔丁國首富曹女王,還跟她是金剛石密友!隻不過我之前為人太低調不得瑟,現在被人給發現了,正好,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我還準備昭告天下,順帶把我的一隻大腿伸出去,‘瞧見沒有,我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金大腿,要抱的趕緊的,大爺我罩着你們!’”說着,她拍了一把胸脯。
穆欣羽禁不住掩唇低笑。
“哼!強詞奪理!”蘇穎不服氣地叫嚣,“你就是虛僞虛僞!”
何源得意洋洋地朝着蘇穎使勁晃動腦袋,像個不倒翁似的,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模樣。
蘇穎氣得張嘴準備回怼。
“砰!”何源忽地兩眼一閉,歪倒在床上。
“大何!”
“大源!”蘇穎和穆欣羽驚吓得撲到床邊。曹琦婕趕緊起身去翻箱倒櫃找藥。
“滴——”同一時刻,卧室裡陡然響起警報聲。那是安裝在卧室天花闆上的病情監測儀監測到了何源體内的無沁發作了,在自動通知醫生過來救人。
癱倒在床上的何源,臉上脖子上身體四肢布滿了密集的灰白色水疱,穆欣羽和蘇穎見狀都趕忙扭頭跟着曹琦婕一道找藥。
“那藥……我……我……剛吃完……”臉上長滿了小珠子似的水疱的何源,氣虛地開口,“别……找了……等……等醫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