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湮。”芙娜爾不贊成地看着她,七位上将對外為一體,對内也不可内讧。
司湮狠狠攥住雙拳,少頃,才松開,“讓其它蟲族都下去吧,記得控制好自己的情緒和行為,殿下不需要給他添亂的無能之輩!”
餘下的蟲族腳步淩亂地離開了,悲恸萦繞在心口,疼得他們說不出話。他們的行程匆匆,打算趕緊踏上蟲族自玻光古的星艦,前去看一眼殿下,雖然不知道七位上将是什麼打算,但是殿下在外面過得這麼難受,不管怎麼說,都要把殿下接回來才行。
難以言說的心痛流淌在司湮心底,腦海中還盤旋着約和頌死裡逃生的堅韌面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選擇讓他自力更生是否是個錯誤選項,她捂着臉,讓人看不清她在想什麼。
“可憐的殿下……依我看,還是把殿下接回來,回到蟲族的庇護之下,而不是日日夜夜為生死困擾,擔驚受怕。”元醒眼角濕潤,他伸手擦了擦眼眶,心裡再一次刷新了對如今這一任蟲母的印象。
不屈且聰慧,隻是貌似和人類呆久了,沾染上了人類的某些毛病,仿佛自家小孩出門在外流離失所還跟人學壞了,元醒靠着驚人的意志力按捺住狂跳不止的心髒,看着約和頌幾次死裡逃生,他心裡觸動很大,就算約和頌不打算回來,元醒也不希望他一個人在外獨自冒險。
“問題不在這裡。”司湮側身,看向面容深沉的洛,一字一句:“如果沒有别的東西插手,這個副本對于殿下來說雖然艱難,但也不會出現如此多的生死危機。”
“他不想回來,我們也不能罔顧他的意願,在場的沒蟲願意做那個反派吧?”司湮視線掃過其它幾位,陰陽怪氣添了一句:“當然,某蟲除外。”
“這話就過了,對于殿下,會有誰不心疼嗎?如果他真的需要我們的幫助,就算被他讨厭,我也會将他帶回來的。但是依照目前情況,他似乎并不想看見我們,或者說,他不想看見任何一隻蟲族。你們也是因為顧慮這些,才不敢輕舉妄動吧。”菲利蒙難得說了句實在話。
“那你就要問問某個家夥,對蟲母做了什麼,讓他面對我們如同洪水猛獸!”司湮話鋒直指西奧多,她受夠了心懷鬼胎的同事們,這種時候了,還無法統一立場。
“嗤,管這麼多作甚,現在他在副本裡,我們想什麼都沒用,不如等這場副本結束了再去問他也不遲。”西奧多聳聳肩,不在乎司湮的指責,畢竟二人職位同等,司湮再怎麼樣,也處理不到他頭上。
并且,那家夥被帶回來之後,自己想要找他算賬,想必困難重重,自己恐怕還面臨着失業的風險,要不等這次副本結束,再去刺殺一回?這一次,他可不會失手了。西奧多躍躍欲試,可有人的話語澆滅了他的想法。
洛掃了眼西奧多,仿佛在警示他收回自己危險的想法,爾後開口:“殿下有自己的想法,強求不可。這般放任也讓我等放心不下,不如……就讓我陪在殿下身邊,順便幫他渡過難關。”
“真不怕殿下一劍把你殺了?”司湮冷笑,“你也配?虧你也想得出來。我問你,那團能量體是誰的傑作?”
洛八風不動:“逸散的能量體,被有心人收集并利用了而已,可能裡面曾有一部分來自于我,倒也慚愧,待殿下回歸蟲族之時,我會親自向他請罪,倒也不必因此針對我。”
“這些話你留着對那些大臣們說,誰都不瞎。”司湮如鷹銳利的眼眸死死盯着洛,“所有想輕舉妄動的人,都應該思考,我是怎麼從戰場上活下來的。”
氣氛驟然凝滞,餘下幾位神色各異。
也罷……司湮垂下眼簾,眼下似乎隻有自己在乎蟲母的死活,強行把小家夥帶回來反而危險重重,還是等那家夥回來再說吧,有她和自己保護,蟲母還不至于暴斃在蟲族的領域。
“……”司湮心累,沒想到蟲族上層都已經變成了如今的樣子,矛盾重重,有的人對蟲母的心思藏都不想藏,這種情況下,待在外面雖然危險,好歹在她眼皮子底下,來到蟲族不知道會受到多少委屈。
“我們要對他有信心。”待在角落仿佛在靜默的芙娜爾突然發聲,她緩緩上前,當着諸位的面,将約和頌的全息影像投放在無人的王座上——約和頌閉上雙眼,支着腦袋似乎在小憩,孤獨地坐在王座上,可望不可即。
仿佛真人就那樣大剌剌出現在他們面前,和隻能隔着屏幕看不同,僅是他就那樣出現在原地,心裡就會湧上一股柔弱,芙娜爾有些慈愛地摸了摸他的腦袋,她的指尖滞在半空,什麼都碰不到。
看見這樣的約和頌,他們不約而同閉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