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能見顧遲曜在自己跟前這副模樣,崔景和宛如發現了新大陸,借着身體重量一隻手按住他,另邊在他臉上翻來覆去地捏。
“那你說說怎麼才算?”
“你先……”他手上揉的沒有章法,顧遲曜臉都被他捏到變形,說話也含糊不清,“你先讓我起來。”
崔景和無聲笑了下,又貼上去在他臉上連親帶啃,顧遲曜嘴唇被親到發麻,力氣也被耗了個幹淨,連撲騰都不撲騰了。
眼看人都被自己磨得沒了脾氣,崔景和終于舍得放開他,但是還沒有放徹底——
托着人後腰把他抱懷裡,倆人面對面坐着,呼吸都隐隐發亂。
顧遲曜兩隻手搭在崔景和肩膀,繞過去環住他脖子,緩了會兒才用濕紅的眸子看着他說:“剛才不算。”
這人總是在不該較真的地方死拗着一根筋,崔景和嘴唇微張,在裡面舔了下後槽牙,強壓着身體邪火。
“你出個法子,說怎麼才算。”
比力氣不就那麼點事,顧遲曜想也沒想:“掰手腕。”
“掰手腕?”崔景和被他這不自量力的發言逗笑了,“行,就掰手腕。”
他說完頓了下,笑容不懷好意:“輸了就老老實實把那個桂花男的事給我說清楚。”
桂花男是什麼?
見顧遲曜眼神茫然,崔景和貼心給他解釋:“那個裴聿珩。”
“為什麼叫他桂花男?”很少見崔景和會給什麼人起外号,顧遲曜還挺新鮮,“有啥寓意啊?”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崔景和就想到從選修課開始那人看起來就不懷好意,尤其是後來還在教室裡跟顧遲曜錯位接吻。
越想越煩,顧遲曜注意到崔景和臉色突然差下來,一時有些心慌,生怕又搔到這人的逆鱗,趕緊轉移話題:
“不是要掰手腕嗎?你先放我下來。”
崔景和沉默着看他一眼,聽話松手。
在外打滾摸爬的成年男人和嬌生慣養的少爺相比結果可想而知。
兩分鐘後,顧遲曜揉着隐隐發脹的腕骨不太情願的回憶舊事:“就之前有次出去聚餐,他……”
想到當時那個尴尬場景,顧遲曜話音控制不住地停頓片刻,崔景和靠着沙發,回想起剛才那兩人之間的貓膩,就算顧遲曜不說,往下發生的事情也能猜出來個大概。
“他跟你表白了還是你跟他表白了?”
“我跟他表白幹什麼?我有病?”顧遲曜立刻反駁。
崔景和從此話裡抓住重點:“哦,他跟你表白了是吧?”
顧遲曜:“……”
“嗯……”他蔫下來,繼而想到之前崔景和給出的警告,又一陣後怕解釋,“我不喜歡他,我沒同意的。”
倆人那種狀态傻子也能看出來他沒同意,崔景和思忖片刻,沒吱聲,而是朝他一勾手指。
聯想到曾經崔景和生氣時也是這樣,顧遲曜後背滲出一層薄汗,聲音也跟着弱下去。
“我真的沒有,我也不知道他會說那些,當時其他人都喝多了,我……”
“緊張什麼?”
眼瞅着這人已經快要胡言亂語,崔景和心裡莫名其妙的怨氣被他這些解釋沖淡不少,站起身走近了,竟然看見顧遲曜在細細發抖。
崔景和一愣。
剩餘的那點火星子也熄滅了個幹幹淨淨,他手背貼上顧遲曜側臉,感受着眼前人的陣陣顫栗通過手背傳給自己。
好像連他的心慌都能感知到似的,崔景和眉間微蹙,低聲問他:“你就這麼怕我?”
“我……”顧遲曜拼命想按下幾乎形成條件反射的顫抖,卻徒勞無功,隻好用示弱語氣答非所問地重複,“我真的沒有同意……”
他這副樣子,搞得崔景和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洪水猛獸,不過想到自己曾經對顧遲曜的所作所為,現在他的反應好像也在情理之中。
房間靜默,良久後,崔景和輕輕收回手:“明天有考試?”
詢問的語氣,突如其來的岔話題讓顧遲曜表情一愣,反應過來後點了點頭。
“那先睡覺吧。”崔景和突然換了副态度,重新拉開行李箱,“考完直接回去了?”
似是沒想到崔景和會這麼容易放過他,顧遲曜一時不敢相信,直到崔景和又問一遍,他才如夢初醒般的:“考完就回懷州了。”
“懷州……”崔景和低聲重複,語調很平淡,“離得遠嗎?”
“還好。”顧遲曜戰戰兢兢的,見他沒有什麼異樣後才說,“來回挺方便的——你那個寒假工是在哪兒?”
“醫院那邊。”
“那餘笙呢?”顧遲曜問,“餘笙那邊不用去了嗎?”
“晚上不耽誤。”崔景和回答。
顧遲曜想了下:“那你不還是得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