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小區微亮的路燈在地上照出一高一矮的影子,正在走向一旁的長椅坐下。
即使夏風不像秋風那般清涼,春風那樣舒适,顧以默在此刻還是感受到了四年來前所未有的輕松。
他懶懶地向後靠去松了口氣,偏頭看向欲言又止的木南蘇輕快地開口:“要說什麼,不會是要和我表白吧?”
“滾!電視劇看多了吧你!”木南蘇伸腳踢了顧以默,斜眼看他一眼說,“要不我配合你一下?給你來個表白怎麼樣,以默哥哥。”
顧以默連忙笑着搖頭表示消受不起,随後轉頭目視前方看向遠處的圓月,伸直雙腿享受着難得屬于自己的清閑。
“顧以默。”木南蘇收起手機打破沉寂,看向顧以默說道,“幹媽讓我問你,你的理想型是什麼,還是你告訴我的那些嗎?”
被這一句沒頭沒尾的話給嗆到,顧以默開始猛然咳嗽起來,眼淚随即破眶而出,他擡手和木南蘇揮手示意沒事,等自己能說話立刻和木南蘇确認了一次。
見他點頭,顧以默覺得頭疼地對他說:“我其實現在沒什麼理想型,因為我現在從來沒想過這件事,我隻想把你奪走的那個世界冠軍給奪回來。”
木南蘇聞言朝他輕輕一笑,對他放狠話:“那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說完便起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這個人真是!顧以默被木南蘇的奇怪搞得雲裡霧裡。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木南蘇的笑看上去......好像有些勉強......
隻當木南蘇是累了,顧以默沒有揭穿,跟上他的腳步一起上樓。
顧以默回到家中,在門口換好鞋轉頭對上一張“猴子臉”心髒猛一抽,險些兩個字的髒話脫口而出,看到熟悉的紫色睡衣才松了口氣,心有餘悸說道:“媽!你兒子剛才要過去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顧媽媽斜他一眼,語氣平淡對他說:“你今天和蘇蘇相親,結果怎麼樣?”
顧以默哼笑一聲越過她身邊,從冰箱裡拿出一瓶水喝了一口和她複述剛才發生的事情。
顧媽媽聽完立馬拉着兒子來到木南蘇家敲門,門剛開一個縫就和入室搶劫似的拉着顧以默就沖了進去。
“這......什麼情況?”被這一幕吓呆了的木南蘇對正在揉手腕的顧以默問道,“你們家着火了?”
顧以默被他這懵懵的樣子逗笑,放下手腕說:“你幹媽頭上着火了。”說完他預判到了什麼,逃避似的朝着木南蘇房間走去,心裡默念着自己是空氣。
沒想到剛走兩步卻被老媽叫住,顧以默無奈之下隻好接受現實,走到兩位媽媽中間坐下聽着她們念叨自己。
木南蘇見狀松了口氣,悄悄朝着自己的房間看了一眼,便走到顧以默對面坐下。
“你說你們找對象怎麼這麼難?”貼着豹子面膜的木媽媽開口抱怨,“還都不願意找,到時候孤獨終老有你們好受的。”
顧以默不想聽說教,滿臉無奈地擡頭看向對面的木南蘇。
見他正在低頭好像有什麼心事,抽了張紙揉成紙團礽向他,下一秒就被一聲怒吼險些震聾。
顧媽媽将面膜取下,對顧以默吼道:“顧以默!你能不能好好跟蘇蘇學學!從小你就坐不住!”
“學學學學,學還不行嗎?”顧以默懶散地敷衍道,“剛敷完面膜就發火。小心長皺紋.......啊嘶——媽疼疼疼!錯了錯了!”
顧媽媽恨鐵不成鋼,又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才算解氣,繼續和閨蜜讨論他們的對象問題。
淩晨一點,顧以默打着哈欠,看向兩位媽媽聊八卦聊得正上頭,不得不佩服女人對于八卦的戰鬥力和執着,還說到了他和木南蘇的八卦。
不過這個绯聞被他的老媽當場辟謠。
還把他比作了牛糞,把木南蘇比作了鮮花.......
顧以默哼笑,有氣無力地瞪了一眼作為當事人之一還偷笑的木南蘇,實在支撐不住困意半睜着眼往木南蘇的房間走去,伸手開門倒床就睡。
起身準備攔他的木南蘇走進屋裡,見他這副樣子無奈地勾了勾唇。
木南蘇轉身關上門,借着窗外的光亮輕手輕腳地拿起箱子,将老媽重新擺在書架的獎杯和證書再次悄悄收起,蹲下身子趴在床邊看着顧以默的睡顔。
陷入熟睡的顧以默沒有往日的距離感,反倒讓人看了很想捏他的臉。月光剛好打在他的挺立的鼻尖上,讓木南蘇很想伸出手指去點一下。
餘光瞥見從門縫裡傳來的黑影,木南蘇慌忙收回即将觸碰到他鼻子的手,站起身拿過桌子上的遙控器将空調打開,便開門走了出去。
翌日十點,顧以默睡到自然醒,下意識吸了吸鼻子,聞到淡淡的薰衣草洗衣液味道後覺得有些舒适,伸着懶腰意識回神,才想起他好像睡了木南蘇的床。
連忙坐起環顧四周,他沒有發現木南蘇的身影,拿着手機開門朝外走去,卻在沙發上看到了還在睡着的木南蘇。
顧以默打着哈欠伸手撓頭,走上前将掉在地上的夏涼被撿起,輕輕給他蓋上,手機卻不合時宜地響了一聲。
“早。不好意思,睡你的床還把你吵醒了。”顧以默見木南蘇已經悠悠轉醒,帶着十足的歉意對他笑道。
木南蘇伸手揉眼睛,回了句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