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況确實見不了你,我們現在懷疑他事有蹊跷,想要問你王良謹出事前可遇到過什麼奇怪事件。”
鄭開屏在旁補充:“我們已經從王家那了解過,王良謹出事前有過中邪迹象,你要真當他是你好兄弟就别藏着掖着,知道啥就說出來。”
林清揚垂眸思忖片刻,忽然啊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恍然:“額,我們玩過招魂算不算?”
如果說有什麼能與王良謹後來接連不斷發生的怪事聯想到一起,唯有上個月發生在朋友聚會上的那次遊戲,那場當時不在意,過後每每細想總覺哪裡怪異不适的遊戲。
若不是這回符南雀他們過來問及,林清揚也不會把這場尋求刺激的遊戲從記憶堆裡搜出來。
“阿謹當時為新文的靈異片段找靈感,正好有人提起想玩練膽的遊戲,他就提議試試玩碟仙看是否能召喚出來,結果……”林清揚說不下去。
“結果你們确實做到了。”符南雀補全他沒有說的話。
林清揚咬唇,他也不确定,隻知道在念完那串長長的召喚詞後一股陰寒刺骨的涼意從碟子通過指頭直通到心底,冷得他很不安,眼睜睜看着那碟子在他沒有出力的情況下自己緩緩在紙上移動。
他沒出力,那出力的一定是其他幾人,雖然大家都興奮又新奇的說他們沒動手,但林清揚就是如此安慰自己。
符南雀和鄭開屏對視一眼,看來這就是問題的關鍵,害王良謹的是他們招出來的不知名的東西。
符南雀問:“你們在哪招的魂?”
“四季會所……”
林清揚剛吐露出地址像是觸到神秘的底線,周圍驟然刮起道罡風吹得枯枝亂葉紛飛眯人眼,符南雀頂不住這風力被刮得踉跄兩步,面前撞上寬厚肉牆。
符南雀吹得睜不開眼感覺到腰上被人攬住,手裡塞進來條繩子應該是捆着林清揚的。
“拿好。”
聽到鄭開屏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囑咐,對方好聞的古龍水随風吹入鼻尖,符南雀胡亂點點頭,聽他又是一陣動作念咒聲,估摸是有東西來幹擾他們了。
符南雀埋首在鄭開屏懷裡所以沒能看到,但鄭開屏看得十分清楚,無端掀起的大風裹挾濃厚的黑氣想要将林清揚擄走,符篆凝成的繩索緊緊拉扯住他不放,林清揚像放風筝樣兒懸到半空哇哇直叫。
沒能搶走目标,不罷休的黑氣漸漸彙聚卷成一團凝結出人的形狀。
鄭開屏行走陰陽多年,一下便分辨出那黑影濃腥的氣息與白日在林家遇見的相同。
凝出人形的黑影用盡蠻力朝抱作一團的鄭開屏二人俯沖下來。它還記得那個會冒紅光的人有灼傷毀滅它的能力,于是黑影注意打在明顯無法騰出手的鄭開屏身上。
“火德神君斬妖邪,火力朱燃除穢物,神兵火急如律令。”
風中仿佛夾雜着細微的鬼哭狼嚎,高大的男人站在風眼面對襲來的惡意臨危不亂,遊刃有餘地單手取出道符手腕輕轉口中念念有詞。
言出法随,指尖符箓無火自焚從纖長的兩指中翩然而出,與勢不可擋的黑影迎面對上。
轟——
巨大的火舌轟然炸開将黑影整個吞噬。
符南雀隻來得及聽到聲凄厲到刺耳的尖叫,擡頭時已是塵埃落定,風停樹止看不出燃火的痕迹。
“那是什麼?”符南雀問。
“低級的邪物驅動罷了,有意思。”鄭開屏嘴邊噙笑,眼裡一片冷意:“看來這背後的髒東西不僅惦記王良謹的命,還在時刻盯着林清揚。”
難怪王良謹會如此緊張林清揚,符南雀抿緊唇。
無邊的黑簾褪去,天邊泛起魚肚白,從林清揚那得到地址後鄭開屏忙不疊地趕在天亮前把魂給送回去。忙活一夜終于得到新線索,符南雀和鄭開屏商量找個時間上四季會所一趟。
但是還沒等他們商量好合适的時機,鄭開屏先被特安所的外派任務給派去了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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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南雀踩着夕陽的餘晖走進西區大樓困得直打哈欠,哪怕睡了一天仍覺得精神不足,若不是今晚又到他值夜,簡直恨不得一覺睡到第二天太陽落山不可。
路過護士站,小護士提醒符南雀有人在他的診室等他時,符南雀還困惑不已這才剛入夜誰會着急來挂他的号。
結果推門一眼看到,屋裡背對他坐在辦公桌前纖細眼熟的背影,符南雀眉頭一跳。
任符南雀想破腦袋也想不到會出現在他的診室裡的竟然是林清揚,靈體歸位完完整整的林清揚。
符南雀懵,鄭開屏不是說他招出林清揚的魂,過後對方對他們的事不會有任何印象麼,這人怎麼會找上門來?
對方似有所覺,轉過身朝符南雀溫和一笑,嘴裡的話卻讓人心驚肉跳:“我記得你,果然昨晚不是做夢,又見面了符醫生。”
符南雀表情空茫皲裂。
靠!就說那是個半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