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像是看出他的想法,停在五步外從兜裡掏出什麼攤開掌心讓符南雀瞧,符南雀狐疑定睛一看,是枚雙魚太極胸章。
“你是特安所的人。”符南雀沒立刻放松警惕,然話裡語氣沒先前那般冷硬。
鐘澤點點頭,收起胸章笑道:“對,我叫鐘澤,鄭哥叫我來看着你。”
“鄭開屏?”
見鐘澤又是一點頭,符南雀隻覺好笑,難怪他來時給鄭開屏去了短信時對方回他“等着”兩字。
原是這個意思。
符南雀問:“他讓你來看我做什麼?”
鐘澤耿直說:“我鄭哥說了,符醫生要勇闖龍潭虎穴,怕你有危險讓我護駕來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你少根頭發。”
鐘澤沒說的是鄭開屏電話裡快要急成老媽子了,不住叨叨符南雀這小祖宗,跟個愣頭青似的孤身就想往裡莽,真有事就他那細胳膊細腿能跑得了麼。
符南雀不以為然,他這麼大一人還能護不了自己,鄭開屏也太瞎操心了。
想歸想,念及對方和自己才幾面之緣就這麼仗義,其實符南雀也覺心頭一暖便也沒說什麼,埋頭繼續擺弄自己手裡的儀器對着屋裡四處拍。
鐘澤閑來無事也湊過去瞧上兩眼,看着儀器拍出來的和現實截然不同的畫面,啧啧稱奇:“現場複原成像?!早聽說西區的尖端科技了得比術法咒語還要玄幻,如今可算見識了,這玩意叫什麼?”
“時光成像儀。”符南雀說,林清揚出事前他特地申請借調來用,就想看看能不能複原現場找出他們當晚玩碟仙時的異常。
鐘澤恍然:“看出啥了?”
“都是些年輕人的聚餐玩樂。”符南雀調節儀器旋鈕快進畫面,想要找自己想看的東西。
這期間花費的時間長,鐘澤跟在後頭看了片刻便沒興趣,無骨似的癱倒在沙發上:“來時我就聽這的經理吩咐,不讓對外開放君如月,你覺得他們是察覺這有問題嗎?”
“林清揚在這意外昏迷不至于讓他們這麼忌憚,想來是察覺到異樣。”符南雀平舉着儀器從餐桌轉了大半圈到休閑區,像是在拍誰的行動軌迹邊說:“不過這不該問你們麼,紅中市的天師都挂靠在特安所下,四季會所要想驅邪你們定會收到風。”
換句話說沒收到驅邪的請求,要麼是四季會所沒發覺不妥,要麼是他們知道卻不打算解決。
“你起開點,擋我鏡頭了。”符南雀示意鐘澤起身,目不轉睛盯顯示屏裡的人,他們才散了真心話大作戰,又聚到休閑區開始清桌面擺圖紙上小碟倒扣。
碟仙!
符南雀停下快進,一幀一幀盯鏡頭裡的動靜。
耳邊鐘澤還在說他的新發現:“這才是奇怪的地方,我剛來時悄摸把會所都巡了遍,你猜怎麼着。”
“怎麼了?”符南雀心不在焉應他。
“他們好像請了同行,外地來的乾道。”
鐘澤話音響起,與此同時一道黑色鬼爪猛地鑽出顯示屏,朝符南雀襲來。
“我靠!”鐘澤爆粗。
符南雀倒吸口氣,想要閃避已是來不及。
還是鐘澤手腳敏捷拉開符南雀的同時,一掌拍掉他手裡的儀器,在半空劃出道抛物線連同黑爪一同飛了出去。
符南雀心疼大叫:“诶!那儀器很貴的!”
“啥時候了還在乎身外物。”
時光成像儀在地上肉疼的滾了兩圈,鬼爪徹底沖出毀壞的儀器,利爪成鈎的朝他二人再次破空而至。鐘澤閃身擋在符南雀跟前,并指揮出一張符箓,符箓無風飛起抵擋鬼爪侵襲。
甫一接觸,符箓自燃,鬼爪化氣伴随陣陣痛呼消失在半空中。
一切變故發生極快,轉瞬結束,符南雀都沒有任何實質感受,唯獨目光怔怔落在地上那團殘骸,滿腦子隻一個念頭。
要報修,要錢!還是扣他的錢!
“乖乖,不成氣候的怨氣也能跨時空搞事。”鐘澤驚訝笑開,嫌棄揮揮空氣中難聞的殘餘氣味,扭頭就問符南雀:“你都看到啥,咋那麼大怨氣。”
“一個影子。”蹲在地上的蘑菇心疼抱住摔碎的儀器。
“啥?”鐘澤問。
“一個女人的影子。”
符南雀抿唇補充,方才他看到鏡頭裡王良謹不知輕聲呢喃句什麼,碟子失控般飛速轉動,就在所有人無知無覺玩樂笑鬧的時候,王良謹背後浮現出道身形模糊面容不清的女人。
一個紅裙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