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吵伴随噼裡啪啦的物體倒地聲從樓上傳來,符南雀和鄭開屏對視一眼,三步并作兩步跑上二樓。
循着聲源,兩人在衆多門房中找到靠裡的房間,一片漆黑中唯有那間未掩緊的房門縫洩出一絲光亮。
“關我屁事,我叫你害老婆了,該你活見鬼!”
“啊啊啊——我要是跑不了,你也得給我陪葬!!!”
持續不斷的争吵突然升級爆發出粗聲怒吼,符南雀二人心頭一跳,快步上前透過門縫看清屋裡景象。
滿屋狼藉碎片的地上,兩個年過半百的男人掐成一團,直到占上風的男人挺身掄起沙包大的拳頭想要狠揍對方,符南雀才發現被吳仁按在身下打的男人赫然是先前被吳仁奉為座上賓的史大師。
隻見打得雙方面紅耳赤雙雙挂彩也不停歇,全然不複之前的吹捧和睦。
“罪魁禍首是你,我隻是會點皮毛騙錢哪知道你個傻X玩意真學去害人!這事不怪我!”史大師被打得哎喲直叫,還手之餘不忘推卸責任。
“你不幫我就一起死,不幫我就一起死……”
吳仁仿佛陷入魔怔呢喃。
“一起死就一起死,反正都是罪人,贖罪吧,都别活。”連史大師也變了态度。
“但人多才熱鬧,隻有我兩太孤獨。”
史大師附和:“對,多兩個朋友一起走更好。”
對話越來越離譜,等符南雀後知後覺這兩人似乎陷入魔怔了,吳仁和史大師忽地齊齊扭頭看過來。
兩人異口同聲:“你們也一起來。”
符南雀倒吸口氣,往後仰頭撞到鄭開屏胸膛。
吱呀——
面前的房門徐徐打開,把躲在門後的符南雀和鄭開屏暴露無疑。
“擅闖民宅偷聽也是罪,罪孽就該被鏟除,你們也逃不掉。”
又是異口同聲的說辭,地上的兩個人已經起身,舉止僵硬怪異像傀儡般朝他們逼近。
這兩人被控制了。
符南雀蹙眉打量下定論,看着步步逼近的兩人毫不猶豫曲肘往後怼:“搭檔,交給你了。”
“也隻有這種時候你才會叫我搭檔。”說動手就動手,瞧着瘦瘦小小胳膊肘還挺給力。
鄭開屏龇着俊臉摸摸胸腹,兩步迎上直挺挺走來的吳仁和史大師,對着倆陰恻恻笑得滲人的大老爺們一個揚指快速在天靈穴位置點了下。
“嗷——”
呆愣魔怔的二人雙目清明登時清醒過來,捂住被戳中的位置嗷地一聲餘音繞梁,好不容易兩人緩過勁,望着台風過境似的周遭傻眼了。
“我家……我家怎麼變成這樣?”吳仁暈乎乎地掃到一旁長身玉立的兩人,目光落在高大威武的鄭開屏身上眼睛一亮:“鄭、鄭總?!”
符南雀是聽鄭開屏提過,這吳仁一直想跟鄭家合作,隻是鄭開屏知道這人心術不正,從未同意與吳仁的會面。
這會兒跟狗見肉包子似的吳仁一見鄭開屏就扯不掉了,殷勤湊到鄭開屏身邊,也不先弄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滿嘴失禮招待不周的說起場面話,直接無視掉了跟在鄭開屏身旁的符南雀。
直到史大師的痛呼打斷吳仁想套近乎的廢話,幾人順聲看去,史大師一手摸臉一手捂腰,動一下别的地方也跟着痛,想碰也捂不過來整個人快要扭成麻花,姿勢怪異疼得龇牙咧嘴。
“奇怪,我這渾身都痛啊!哎喲~誰幹的!”史大師嚷道。
“鬼。”鄭開屏語出驚人,一個字堪比炸彈駭得吳仁和史大師虎軀一震,像是憶起某些遺忘腦後的事,表情漸漸被驚恐取代。
鄭開屏補充:“你兩剛才被鬼迷。”
“你胡說八道什麼!”史大師呵斥。
吳仁也說:“是啊鄭總,這種玩笑可開不得。”
“誰特麼跟你們兩笑。”鄭開屏也不客氣:“沒幹虧心事,她會來找你?”
吳仁眨眨眼,僵硬的嘴角讪笑:“找我,鄭總你在說誰?”
“何心逸。”
默默不語的符南雀開口,話一出口,頭頂燈盞毫無來由地閃爍幾下,又是把吳仁和史大師吓一大跳,神經質地四處張望。
感覺淩亂的屋子每一處,毎一角,翻到的家具,地上的碎玻璃都蒙上名為恐懼的陰影,莫名覺得隻要稍不注意,哪裡就會蹿出什麼可怕的東西。
咯哒——咯哒——
天花闆上不疾不徐地響起一陣硬物輕磕在地的動靜,像是高跟鞋鞋跟落地聲,咯咯咯的每一下像是踩在衆人心頭,不由呼吸放輕。
鄭開屏拉過符南雀到身後,目光一瞬不瞬戒備地盯住聲源處。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天花闆窸窣的動靜吸引去,氣氛前所未有的凝重。
史大師卻受不了了,煩躁地大吼一聲:“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
幾人震驚回頭,就見史大師從他的太極包中掏出法器一股腦地朝外丢。
“蠢貨,住手!”鄭開屏面色一變,出聲制止已經來不及。
法器在半空旋出道殘影,拖着淡淡的黑色尾痕,被無名力量拖入虛空消失不見。
瞬息間鎮壓的怨恨力量如滔天巨浪席卷過境,勢不可擋,屋内精美的燈盞接連爆破,隻聽得黑暗中傳來一聲急促驚呼。
好像身旁有誰倒下,符南雀看不清。
“别怕,是姓史的蠢貨被反噬暈了。”擋在符南雀身前的鄭開屏實時彙報,他視力極佳,光線昏暗也能看清周遭狀況。
自然也看清了方才史大師是被丢回來的法器砸暈過去的。
“蠢貨,拿至陰的邪物對付鬼,他以為他是奶媽。”鄭開屏吐槽,随手從腰間抽出長鞭揮去。
鞭影淩厲,劃破半空帶起噼啪巨響,恍若雷霆之聲震懾住蟄伏在暗處的邪魅,所到之處霎時樹靜風止,所有躁動平息下來。
“結……結束了?”吳仁兩腿發軟,連滾帶爬地滾到鄭開屏腳邊顫聲問。
“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