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滋……滋這裡……是盧位河滋,滋——我被高薪騙來滋……已經三天了……”
突兀的電流雜音在室内響起,符南雀循聲擡頭,旁邊桌上的老舊蒙塵收音機發出陣陣滋啦作響動靜。
已經老舊到可以直接送進垃圾場處理的舊物,本該失去作用的它竟自己響起動靜,符南雀也不知該說是這家的怪事多,還是自己撞大運。
符南雀皺眉起身,古怪的聲音喚起些不太妙的熟悉感。
這怪異感,他似乎在哪經曆過 。
“他們不給吃飽……還打人,地裡跟麥似的杆上有好多倒刺……滋滋——”
收音機繼續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伴随壓抑的苦悶壓向符南雀,不禁往收音機走去。
“哥哥……”
虛弱的童音驅散濃霧般的痛苦,符南雀瞬間眼眸清明,回頭對上一雙黝黑晶亮的小眼睛。
是那個小男孩,他醒了。
“大哥哥,你做什麼?”小男孩問。
符南雀恍惚回神,說不出半個字,扭頭再看身側桌子上的那台收音機,機體蒙塵靜靜待在角落,但沒有發出方才令人魔障的蠱惑聲響。
難道是他幻聽了?
符南雀來不及多想,屋外傳來鄭開屏刻意揚聲提醒劉五叔小心的話音。
下一秒,劉五叔端着碗水走進來。
老人乍見昏睡不醒的孫兒醒來驚喜不已,連連誇符南雀好本事,心下對符南雀更信任幾分,忙把藥端給小孩喂下安頓好後,又是對符南雀不住道謝,并熱情挽留二人吃飯。
符南雀和鄭開屏解釋有事要辦,才從劉五叔家出來。
“對了,五叔。”符南雀忍不住問:“你屋裡的老收音機平時會響嗎?”
老人笑:“壞好多年了,老物件哪還能響啊。”
符南雀點點頭,囑咐了劉五叔幾句注意事項,才和鄭開屏離開。
“在想什麼?”路上,鄭開屏忽然問。
符南雀不解看他,就聽鄭開屏說:“剛進屋裡就看你魂不守舍,啥事想那麼入神。”
原來世上真的會有人把自己的一舉一動,幾不可察的細微表情惦記在心上。符南雀想。
見符南雀不說話,光盯自己瞧,鄭開屏問:“咋了?看哥幹啥。”
“沒。”符南雀笑:“就是覺得認識你挺好。”
鄭開屏聞言劍眉一挑,有被符南雀的話開心到,但沒忘記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簌簌——簌簌——
符南雀剛想說自己方才在房間裡的遭遇,一旁半人高的雜亂草叢窸窸窣窣的晃動不止,鄭開屏剛将人擋在身後,草叢裡忽然蹿出個人影直沖他們而來。
“不許走!!統統不許走!!!”
人影大喊大叫地撲過來,被鄭開屏一把揮開,踉跄後退差點倒地,站穩後又锲而不舍想撲上前。
“瘋婆。”符南雀輕呼。
鄭開屏也認出了對方樣子,是先前攔住節目組車子的那個瘋女人。
知道對方沒法溝通,鄭開屏和符南雀也不想多跟她糾纏,打算避讓繞開她前行。但瘋婆嗚嗚哇哇叫着,張開雙臂揮舞,像是故意捉弄阻撓他們回去。
符南雀好聲好氣道:“我們得回去,今天沒有桂花糕,不能給你吃的了。”
瘋婆還是一會兒笑一會兒叫,哇嗚哇嗚也聽不懂她想表達什麼。
溝通失敗,符南雀和鄭開屏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看到無奈。
瘋婆激動地想要靠近他們,動作幅度大,看起來像說不清話急得要打人的架勢。
鄭開屏也顧不得犯難,啧一聲低聲朝符南雀說:“抓緊我。”
“嗯?”符南雀不解,手就被鄭開屏用力抓住。
鄭開屏長腿邁開,拽住符南雀往邊上沖,符南雀被拽得感覺自己兩條腿飛起,隻能勉強跟着鄭開屏的速度飛奔。
瘋婆當他們跟自己玩,也撒開腿追上去。
但她到底體力跟不上年輕力壯的男人,鄭開屏拉着符南雀繞大半圈,才把她給甩開。
“可算甩開了。”鄭開屏緩下步,拉着符南雀慢慢走不解道:“她控制不穩定,沒人看管她嗎?”
符南雀搖搖頭:“她沒有家人,我小時候聽說她年輕時帶孩子相依為命,後來好像出了事,人就變得瘋瘋癫癫,在村裡四處遊蕩。”
“平時隻要不惹她,她都不會撒潑糾纏。”符南雀也奇怪瘋婆這兩次的舉動:“可能我離開太久,對她更不清楚,也許她現在情況加重了。”
符南雀輕歎口氣,對瘋婆的事迹略有耳聞,但了解不多。以前問起來,爺爺惋惜憐憫隐晦說過,那是個可憐女人,好不容易守着孩子成才結果一朝失蹤,至今都沒找回來。
兩人原路返回,路過集市采買幾大兜子菜肉,因為買的多,賣菜老闆得知他們還有撿柴任務,又贈送了他們兩捆柴。
相識的村民熱心開電三輪,把兩人送回半山腰,就見宋呈賓幾人聚在一塊埋頭嘀咕。
“你們可回來了,快來看,我們收到封匿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