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雀點點頭:“确定,咱們陷入夢境前待的地方就是桂花林。”
而且,這地方方圓百裡寸草不生,除了外頭那片分不清啥玩意兒的植物外,就這棵桂花樹最醒目,他們來回經過廠房空地,上樓透過小窗都能看到它,偏誰也沒第一時間想過它出現的詭異。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它明目張膽在我們面前擺,我們反倒因此忽略了它。”
“哼,最終還是被咱逮到了就行。”鄭開屏讓符南雀退後些,長鞭揮甩虛空寫下猩紅敕字:“破!”
紅色敕令打入粗壯樹幹,一時間花枝亂顫,飛沙走石眯人眼,
符南雀完全沒有不适感覺,隻眨了眨眼,下一刻眼前天光大亮,他們從灰撲撲的廠房夜景回到花雨漫天的破宅後院,宋呈賓蘇姣他們幾個橫七豎八昏睡一地。
“我去叫醒他們……嘶!”符南雀腳步一頓,捂住臉低呼。
突如其來的刺痛伴随熱脹刺痛,這感覺,符南雀哪還會不明白自己是着道了。
鄭開屏一個箭步沖上前扶住符南雀,着急忙慌道:“怎麼了?讓哥看看。”
他小心翼翼拿開符南雀的手,一道細如發絲洇出串血珠的血痕,展露在鄭開屏布滿寒霜的眼底,他目光沉沉凝視那道傷不發一語,完全沒注意到身後紛紛揚揚的落英悄然發生改變。
輕飄飄的花瓣,花邊似刃,裹夾寒芒目标一緻,穿風飛揚劃向毫無防備的鄭開屏。
正對他的符南雀目睹變化,瞳孔一縮要推開眼前人沒推動,急道:“當心後面!!”
密麻如蝗蟲飛來的花刃,撕掉作僞花香,露出凝實的森森陰氣,眼看逼近眼前興奮地花葉發顫。
忽地,鄭開屏手往後揚去,一道金光敕令拔地而起。
威壓磅礴的攝人金光迅速擴散,所到之處,花葉瞬間化為齑粉,滿園枯枝樹木光秃,毫無威脅可言,隻有被碾壓的份兒。
符南雀眼睛眨啊眨,怔怔看着局勢頃刻反轉的一面。
陡然變樣的桂花林發出聲似叫似哭的呼嚎,像是無法接受被毀掉的漂亮花葉,陰風刮起滿地枯葉卷土重來,枯葉現鬼影,巨大鬼影張開血盆大口就要鋪天蓋地吞噬他們。
兩道黃符飄揚升空,擋在鬼影跟前,都不需要鄭開屏和符南雀動手,一符一巴掌先把這外強中幹的貨抽散架。
“你去把他們叫醒。”鄭開屏發絲遮掩雙眸,沉聲道:“那家夥交給我了。”
說着,鄭開屏起身,活動手腳走向被打得七零八落的鬼影跟前,一腳踹散殘餘枯葉。
符南雀也不閑着,趁鄭開屏去對付桂花林的鬼,一個個把地上昏睡的幾個藝人拍醒。
沉睡的幾人悠悠轉醒,睡眼惺忪感覺被大山壓過般,暈乎乎得渾身軟綿無力,五髒六腑奇經八脈,毎寸骨骼都叫嚣着難受。
李倩倩扶額弱聲嘟囔:“……我想吐。”
符南雀解釋這是正常現象,等一切結束回去休養幾日就好。當然,如果他們來西區找他開單拿藥,好的更快。
但心裡話未說出口,鄧李捷的驚呼将衆人注意力引走:“鄭、鄭先生瘋了麼,他是在做什麼?!”
衆人順着鄧李捷手指望去,隻見鄭開屏在不遠處步伐淩亂似跳舞,毎走一步丢顆石子。
雖然動作張力十足,充滿神秘力量,雖看不懂但莫名覺得神聖又威嚴。
其他人茫然不解,但符南雀一眼就看出鄭開屏的打算,對方看似雜亂無章實則步步緊扣在地上飛速布了個複雜難懂的陣型。
最後一步落下,腳下陣法驟然亮起刺目的白光,在衆人眼前連成片追魂七星。
鄭開屏劍訣起勢:“陰陽指路,無所遁形。”
法陣光芒閃閃,瘋狂閃動似在追捕搜尋。
院裡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發生。
就在衆人提起的心慢慢松懈下來之時,院裡四面八方傳來窸窸窣窣碰撞翻滾的動靜,像是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在東躲西藏,想要逃脫又被阻擋。
這響動東一下,西一下,最後宛若土撥鼠刨地的動靜沿着地底,直往符南雀他們一行人後頭竄來。
衆人驚呼擠成一團,鄭開屏冷哼一聲,指間夾住道驅魔符,朝符南雀身後側擲去。
砰——
一聲輕雷炸響。
一道匍匐在地的嫩綠身影緩緩在衆人眼前顯形。
“啊!”人群裡的胡佳忽然尖叫出聲:“我我我見過她,我見過,她是鬼!是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