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對方并不需要保镖。
青年需要的是,能和他站在同一高度的人,是能夠為他創造利益、創造實權的人。
所以景言離開後,才會再度選擇宗和煦。哪怕對方和自己有同樣肮髒的心思,但景言願意對其單獨網開一面。
而自己,隻能在深夜等待對方細微的溫柔落下。
卻永遠不能站在對方的身邊。
喉結被猛然咬住,景言吃痛,與對方十指相扣的手驟然收緊。
“景少爺,你究竟需要怎樣的人?”谷十輕喃:“我要怎樣,才會被你選擇?”
自言自語的話,是輕微的紅痕落下。
青年的鎖骨線條柔美,盈盈一握卻又具有力量的腰肢因親吻而微微觸動,面前的青年仿佛是上帝最完美的藝術品,隻是偶然墜落了凡間。
而神明之物,是不能被侵犯的。
至少,不能被現在的他侵犯的。
渴求的欲望,在此刻墜入了深海之中。
十指松開,谷十直起了身,景言反應過來,側手摸向匕首。可谷十反應更快,搶先拿到了匕首。
景言面色已然紅潤,撲了空的手讓他的眸子裡全然是怒意。
他居然被谷十壓着啃了一通!
景言現在隻想給對方來上幾刀。
谷十手握匕首,随後輕輕笑了:“景少爺,是我冒犯你了。”
“我會贖罪的。”
他輕道:“剛才,我咬了景少爺這裡。”
鋒利的匕首,幹淨利索劃過自己脖子的右側。血液汩汩流出,潤濕了谷十的衣裳。
“我親了景少爺這裡。”
匕首再度劃過他的鎖骨,血痕凸顯。
一下、一下、又一下。
谷十衣着淩亂,血痕交織。血液滴答落下,落在景言白皙的胸口,滴落在景言胸口起伏的肌肉上。
他……
在以這種方式,向我贖罪。
内心汩湧着,浮現了異樣的情感。景言還沒能分辨出這究竟是什麼,隻見面前的男人傷痕累累,卻挂着溫和的笑意,“最後,是這裡。”
谷十将匕首垂直,快速向喉結處刺去。
景言甚至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就不受控制徒手捏住了鋒利的刀刃,阻止了谷十的動作。手心的肉被割開,景言的眉頭因疼痛不受控制地皺了起來。
“……”
給自己劃了渾身傷口都沒有皺眉的男人,此刻臉色一白,慌亂從床頭一躍而下,迅速從浴室找出幹淨毛巾給景言止血。
谷十面色蒼白,幾度開口,卻又什麼都不曾說出來。最後,幹澀的喉嚨隻吐出了三個字:“景少爺……”
景言皺眉,自己卻也不由自主看着被血液潤濕的毛巾開始發愣。
他為什麼,剛才不受控制了?為什麼他會不惜自己受傷,也要阻止對方傷害自己?
景言得不出答案。
他向來都是生性冷淡的神,對情感這些本就沒有深刻的感悟。可當看到對方,以傷害自身的方式進行贖罪的時候,沉寂的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微弱跳動了起來。
似乎在很久前,有人也曾這樣做過。
是誰?
沉默下,兩人的血液味交織在一起,仿佛從未分離般,充溢了整個卧室。鐵鏽味、疼痛感刺激着腦内的神經,景言的腦袋一團亂麻,無數破碎的記憶似乎湧入了腦袋之中。
是血液。
是淚水。
他低頭,隻看見谷十就如被遺棄的小狗,半跪在自己的面前,雙手捧着他那隻受傷的手。
也許是一時的情緒判斷失誤,也許是一時血液沖昏了景言的頭腦,他俯下身,輕輕的吻落了下來。
就如蜻蜓點水,啄在了谷十右側的臉頰。
谷十頓住了。
青年的輕吻,是别樣的引誘。
随後,是唇舌的輕啄,從沒受傷的手背開始。谷十緩慢、卻又虔誠,細碎的吻一寸寸從手臂上移。本坐在床邊的青年被男人牽引着,倒在了被潤了血液的床單之上。滴答的血液聲,淩亂的頭發,破碎的衣物,景言的白皙胸膛未着一物,此刻卻因男人的動作,浮現出一瓣又一瓣的紅潤花痕。
他細啄着,落在手臂、落在胸膛、落在喉結。
最後,是紅潤的唇。
谷十微擡起頭,看向身下的青年。
黑瞳水潤,深棕瞳波瀾。
在視線交織下,景言微微閉上了眼。
男人俯下了身。
将吻落在了青年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