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林子陸抿了抿唇,雙手不自在的往衣服兜裡掏着什麼,半天才伸出來,遞給了葉瑧一顆糖。
像是有些局促,林子陸面上帶着一些不易察覺的羞愧。
第一次見面,沒有說好久不見,也沒有握手說客套的話,隻因那天正好是葉瑧的生日,她便對着葉瑧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半響,葉瑧才回過神來,接過她手裡的糖,輕笑道謝:“謝謝。”
沒有多餘的客套,也沒有多餘的問候,十分平常的兩句對話,就好像她們之間沒有隔着九年的時光,沒有隔着幾千公裡的大洋彼岸,輕松地就能将她們的關系定義成朋友。
合作的朋友。
“心情,似落花時節又逢君,終得見,故人顔。”葉瑧輕揚嘴角。
許諾諾眯了眯眼:“說人話。”
葉瑧莞爾:“你叫我作者朋友,我不得用作者的水平回答你。”
許諾諾不太滿意:“她可是晾了你七年啊,人生能有幾個七年?你見到她不應該是一副見到負心漢的樣子,然後理智冷靜,甩她一臉帥氣的不屑,讓她猜不出你的心思嗎?”
葉瑧糾正說:“她是女孩子。”
許諾諾被嗆了,開始狡辯:“我就是打個比喻。”
葉瑧低了低眉,歎了一聲氣,然後和好友訴說:“諾諾,你知不知道,能再見她一面,我有多幸運。”
“大多數人在時光的摩擦中,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了,而我如今能與她重逢,當然應該感到開心。”
隻是不知道這種開心能持續多久,七年的時間,終究還是無法忽視的鴻溝。
許諾諾深吸了一口氣,葉瑧果然不是凡人,她那超脫世俗的觀念,實在是她們這些普通人不能理解的。
可偏偏葉瑧這樣的溫柔才是最讓她欣賞的,她像一個大海一樣,包容萬物,并用世間最溫柔的話語,讓那些濃墨重彩的傷害變成輕描淡寫的無礙。
許諾諾端起手中的咖啡,喝了一口:“我說不過你。”
葉瑧帶起笑意,默不作聲。
一旁的手機亮了起來,是許諾諾的,她打開看了眼,是陳昊銘給她發的消息,問她什麼時候結束,過來接她。
她皺了皺眉,看向葉瑧,問道:“你是不是還約了你那什麼制片人,幾點?”
“三點半。”
“哦。”許諾諾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三點了,還有半個小時。
于是給陳昊銘發消息:“你現在過來吧,我把地址發給你。”
然後擡頭對上葉瑧:“我等陳昊銘來了再走。”
葉瑧點了點頭,然後叫了服務員,點了一杯咖啡打包。
許諾諾:“你幹嘛?”
葉瑧白了眼自家不開竅的好友:“等下你給陳昊銘帶一杯過去,就說你特意給他留的,你天天擱實驗室熬着,晾人家那麼久,脾氣再好的人心裡多多少少都會覺得委屈。”
“你給人帶杯喝的,再好言好語的哄着,總不會吵架就是了。”
許諾諾皺了皺鼻子,然後感歎道:“瑧瑧,你怎麼每次都能思慮這麼周全啊,我和陳昊銘結婚,你坐主桌。”
葉瑧笑了笑:“一定。”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陳昊銘到了,許諾諾跟葉瑧道别後離開了。
葉瑧透過窗,看着她上了陳昊銘的車,覺得有些恍惚。
原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
又坐了一會兒,馮瑤給她發消息到了,她看向門口,馮瑤正在朝她這邊走來,随即目光又落到了馮瑤身邊的人,不禁愣住了,她沒想到,她今天也會來。
林子陸今天穿着一件白襯衫,紮在下面的闊腿褲裡,外面套了一件墨藍色的風衣,頭發松松散散的披在肩上,一邊撩到耳後,一邊遮住耳鬓,嘴邊帶笑,眉眼間卻有着一些不易近人的淡漠,側着頭,正在和馮瑤邊說着什麼,邊朝她們走來。
馮瑤走到葉瑧面前打招呼:“不好意思,葉老師,等很久了吧。”
葉瑧站起身,給馮瑤讓了個座,然後溫和笑道:“沒有,我隻是正好約了朋友在這裡喝咖啡,所以來的比較早。”
然後看了眼林子陸:“沒想到林導今天也來了。”
林子陸點了點頭,跟她打招呼:“葉老師。”
沒有那天局促的一聲瑧瑧,而是禮貌大方的喚了一聲葉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