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江市後,便已經是除夕了,葉瑧回了沈麗青那邊過年,林子陸沒辦法把人約出來,就隻能拿出手機看葉瑧的朋友圈。
葉瑧昨天的朋友圈是林子陸發給她老宅裡面的一個盆栽,是她精心修剪過的,葉瑧這次不僅配了文,還在下面标注了她和林子陸兩個人的名字。
林子陸手指一動,給這個朋友圈點了個贊。
然後她又去了花園裡面,在裡面逛了半天,挑了個修剪最好看的盆栽出來,思考等下跟陳潤山談判搬走這盆蘭花的可能性。
傍晚的時候,陳昊銘回老宅了,碰巧在門口遇到了也是剛回來的陳玲,然後他就因為幫林子陸隐瞞的事情被陳玲從門口開始一頓訓。
兩人穿過中庭的時候,林子陸就聽見了陳玲的聲音,她往那邊看過去,發現陳昊銘耷慫個腦袋跟在陳玲身後,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罪魁禍首林子陸還擺着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她望着朝自己走過來的陳玲,跟自己對上視線後,這才停止了對陳昊銘的訓斥。
“小姨,回來了?”林子陸抱着盆栽,笑着跟陳玲打招呼。
陳玲冷哼一聲:“我再不回來,是不是又要去醫院看你了?今年這年我怕是要在醫院陪你過了。”
林子陸自知理虧,她摸了摸鼻子,解釋說:“哪兒有那麼嚴重,我這不是好好的。”
陳玲又回頭看了眼陳昊銘,對他說:“下次你再陪着她胡鬧,我就把你在陳氏集團的股份全賣了。”
這兩兄妹長本事了,敢合夥兒瞞着她,要不是馮瑤告訴她,她估計現在還被蒙在鼓裡呢。
陳昊銘震驚,他眼巴巴的望着陳玲:“小姑,我本來是想要跟你說的,是林子陸威脅我的,天地為證!我絕對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林子陸看着幫她擋了一頓怒火的陳昊銘,尋思着做人不能忘恩負義,于是便幫他打圓場:“小姨,這事兒不是他的錯,是我讓他幫我瞞着你的,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陳玲看着一唱一和的兩人,問林子陸:“今天做過檢查了嗎?”
“早上夏沅過來幫我做過檢查了,然後我有按時吃藥,中午吃完飯睡了一個小時,下午做了兩個小時的康複訓練。”林子陸老實交待今天一天的行程。
“沒有工作。”林子陸立刻補充。
陳玲的眉眼終于松了點。
她進了屋子,去了二樓找陳潤山。
陳昊銘就被林子陸拉去客廳打遊戲。
結果林子陸連死兩次,拉着陳昊銘一起陣亡。
“林子陸,你能不能靠譜點?”陳昊銘罵罵咧咧的。
林子陸一臉不耐煩:“再來,你急什麼?這個要慢慢打。”
再次重來,林子陸再次死亡,陳昊銘忍不住偏過頭看向林子陸,剛想嘲笑她,就看見林子陸眸中低沉的暗色。
似是被她眸中的失落驚到了,陳昊銘趕緊安慰她:“沒事沒事,我們再來嘛,這次我帶你。”
可林子陸卻突然說:“陳昊銘,你說,我的身體會不會就這樣,不會好了?”
“怎麼會?你現在不是恢複的挺好的嗎?你想想當初你在醫院的時候,連下床都下不來,現在已經能正常行走了,這不就是好起來了嗎?”陳昊銘說,“你不要太擔心,你現在出于恢複期中的平緩期,雖然看不出來什麼,但是你的身體都有慢慢的好轉,醫院的檢查記錄,那些數據是不會騙人。”
“真的嗎?”林子陸想要二次确認。
陳昊銘點頭:“你現在除了不能參與高強度工作以外,其他的基本上不影響你的正常生活。”
“但我經常會感覺到很累。”林子陸說。
陳昊銘跟她解釋:“這是因為你吃的那些藥裡面,大部分都有安眠的作用,你平時總是休息不好,所以才給你開這些藥的。”
“那如果我好了,能跟以前一樣嗎?”林子陸又問他。
陳昊銘這次有些為難了。
他說:“這個我沒辦法保證。”
林子陸突然笑了一聲,她說:“鼓勵式治療。”
“什麼?”陳昊銘沒懂她的意思。
林子陸:“前兩天看的一個醫學名詞解釋,我的治療方案裡面也有,鼓勵式治療,對吧。”
陳昊銘承認,确實有。
他說:“可我說的都是真的。”
“我明白,是我太擔心了,我怕自己好不了。”林子陸說。
她怕她好不了,以後照顧不了葉瑧,不能被她需要,反而還要拖累葉瑧。
但她答應過葉瑧,不會再退縮,不會再讓她失望,所以她需要打破這種不自信,需要認可,需要鼓勵。
所以剛才她在跟陳昊銘對話的時候,才會突然問他這些問題,她知道陳昊銘一定會跟她說這些話。
因為他跟當初夏沅對她的治療方案是一樣的。
林子陸拼命的想要變好,想要破除自己内心對葉瑧的不自信,她無法用理智說服自己,就讓專業的人先說服她,她再重新說服自己。
當初她就是這樣一步步讓自己痊愈,如今不過是再來一次,林子陸輕車駕熟。
她重新拿起手柄說:“再來。”
陳昊銘覺得林子陸挺好哄的,幾句話就讓林子陸心情變好。
兩個人重新又打了幾局,林子陸磕磕絆絆的,也總算是掐着飯點帶着陳昊銘通關了。
除夕這天,按例,陳潤山給小輩都包了紅包。
陳晟平,孟秋桐,陳玲,陳昊銘每人一個,但是林子陸手上有兩個。
她看着手裡的兩個紅包,對上陳潤山的視線,陳潤山隻說:“另一份是你媽媽的。”
林子陸收下。
吃完飯後,陳晟平也給林子陸包了紅包,但是沒給陳昊銘包紅包,理由是他還不帶個媳婦回來。
陳昊銘跟他們理論,說他有女朋友,陳晟平根本不同意。
一個除夕夜,許是不想鬧得不愉快,孟秋桐在父子兩個中間打圓場。
陳玲跟林子陸看着戰況激烈的父子兩,搬了個凳子坐在一塊吃瓜。
林子陸問:“小姨,你說他們圖什麼啊?”
陳玲:“圖權,圖錢,反正不圖人。”
林子陸轉過頭看向陳玲:“那你呢?你怎麼說服陳老頭兒的?”
不想喊爺爺,林子陸也沒大沒小的跟着陳玲一塊兒喊。
陳玲:“他年紀大了,管不了我了。”
林子陸又問她:“那他不反對你跟馮總嗎?”
想當初,為了林子陸能夠回陳家,陳潤山對她手段用盡都沒用,最後将手伸到了葉瑧身上,林子陸才肯放棄掙紮。
“他敢反對,他的陳氏集團就沒有接班人了,他心裡清楚地很,所以他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陳玲說。
其實陳家不隻有陳潤山這一脈,陳潤山還有兩個兄弟,也都有政權和集團股份,但是陳玲這一輩,陳晟平從政,其他兩家的子女,資質一般,沒有比陳玲能力更好的。
這也是當時陳潤山放任陳玲挪用公款沒有追究的原因。
林子陸看着大眼瞪小眼的父子兩,歎了聲氣,有點同情陳昊銘了。
或許陳潤山根本不在乎她們喜歡誰,不在乎她們喜歡男的喜歡女的,他在乎的隻是利益鍊,這個鍊條不能斷。
“不過你的事情,老頭兒也不會管了。”陳玲說。
林子陸不解:“怎麼說?”
陳玲抿抿唇,跟林子陸說:“我把你的病曆給他看了。”
其實林子陸的那份病曆屬于個人隐私了,陳玲沒有經過林子陸的同意就交給陳潤山看,确實做的欠妥當。
但林子陸說:“他是因為這個才放棄聯姻的?”
“嗯。”
林子陸有些自嘲:“早知道這麼簡單,我應該早點拿出來的。”
這樣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她跟葉瑧不會走到現在,她不如陳玲了解陳潤山,所以被陳潤山牽着鼻子走。
陳玲:“我還以為你會怪我。”
林子陸:“為什麼要怪你?如果不是你,我現在也沒辦重新追葉瑧。”
陳玲倒是好奇:“馮瑤跟我說,你兩在北城住一塊了?”
林子陸:“雙床房。”
陳玲:“沒進展?”
林子陸:“加分了算進展嗎?”
陳玲現在比較同情林子陸,都住一個房間了,還要加分才能追到人。
“那你現在多少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