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個意思啊!
顧長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這樣啊,我明白了。”
在衆人以為他明白了什麼的時候,之間顧長亭一拍手,朝周圍看了一圈,視線掃來掃去,最後停在了陸小鳳的身上。
他一臉的肯定,“她的意思是要咱們滾出去,陸小鳳,靠你了!”
陸小鳳:“……”靠我幹啥?
給她滾一個示範一下?
朝他翻白眼的欲望陸小鳳是壓都壓不住。
但是别的不說,這主意雖然馊,可是你細細的一思索……好像還真的,給人一種行得通又行不通,既馊又不是很馊的錯覺。
不過很顯然,水母陰姬顯然不是這麼個意思。
她面上動了些怒色,身後便是“嘩嘩嘩”的一片拔刀聲。
這劍拔弩張的氣氛,眼看着就要動手了,一個血人卻是踉踉跄跄的從角落裡鑽了出來。
他“噗通”一聲絆倒在地,手中甩出去一本小冊子,口中“嗬嗬”的吐着血,“無量……無量大典……邱……”
斷斷續續的話還沒說完,這人就身子一僵,瞪大了眼睛,不過一息就生息全無了。
變故來的實在突然,衆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就死了。
一動不動,死的不能再死。
大殿之中這才是靜的一根毫針落下來的聲音都能聽到。
場面太過詭異,沒有人敢輕舉妄動。
顧長亭四下瞧了一眼,見沒人動,就擡起步子要過去看看情況。
腕間一緊,一隻手握住了顧長亭的手腕。
顧長亭回頭。
玉羅刹一雙墨綠色的眼睛中滿是制止之意。
顧長亭翹了翹唇角,輕撥一下他的手指,“我去看看。”
玉羅刹皺着眉,卻還是松開了手。
顧長亭晃着步子走了過去,長靴踩在玉石地闆上的聲音尤為清晰。
他彎腰将地上那本沾着血迹已經泛黃了的小冊子撿了起來。
上面赫然寫着幾個大字——天殘十三式!
————
一夕輕雷落萬絲,霁光浮瓦碧參差。①
“哒哒哒”的馬蹄聲踩過京城磚瓦巷中的積水飛濺起幾滴青泥,帶來了一片嘈雜,又留下了一片寂靜。
铿锵有力的軍隊跟在飛馬後踏過街道,驅散了京都的繁華氣息。
他們來的急,走的也急。
約莫是過了一柱香的時間,有一個人朝外邊探頭探腦,有兩個人站在門外的房檐下竊竊私語,有三個人走到了大街上高聲喧嘩。
靜,被打碎了,驅逐了。京都的繁華又回來了。
熱熱鬧鬧的京都才是京都。
有人坐在茶樓喝茶,喝了一盞又一盞。
終于,他等的人到了。
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雙鑲繡口氈,然後是一身鴉青色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袍子。
金貴,矜貴。
喝茶的人放下茶杯,他看向那個讓他覺得金貴的的方向。
那道人影終于顯出了全貌,他的步伐不緊不慢,看不出着急也看不出不着急。
喝茶的人又開始喝茶了,金貴的人卻是不再矜貴,他纡尊降貴的來到這個不入流的茶樓裡和一個不入流的人喝着不入流的茶。
“你來的倒是準時。”
說的是“準時”,聽起來更像是陰陽怪氣。
金貴的人放下茶杯,他笑了笑,“剛剛好而已。”
他隻是掐着點兒來罷了,左右沒有來遲。
“不不不。”喝茶的人連說了三個“不”字,“我以為你會遲到。”
金貴的人默了默,“我也确實該遲到。”
“可你準時來了。”喝茶的人終于不再喝茶。
“是啊,我準時來了。”金貴的人又笑了笑。
兩人聊的颠三倒四的,但凡在場的有第三個人都要被他們的謎語給繞暈。
“京城最近的風雨很大。”不再喝茶的人道。
金貴的人卻是喝了一口茶,“太大了,不好。”
攪動風雨的人親自動了,更不好。
“這次的魚也很大。”不再喝茶的人又道。
金貴的人放下茶杯,從袖中抽出一張錦帕來,擦了擦手,“太大了,不好。”
太大了,不僅會把線扯斷,還會把網掙破。
不再喝茶的人默了又默,他起身,他的聲音很輕很飄忽,“京城最近的風雨很大,出面記得帶好傘。”
說完,不再喝茶的人便離開了坐席,席間隻剩下那個金貴的人。
金貴的人擦手的動作一頓,順着他的目光看去,角落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綴着梅花的傘。
他久久的沉默着。
風不知又從哪裡刮了進來。
吹開了帷幕的一角,一把繡春刀若隐若現。
或許,京城最近的風雨确實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