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裡,一切的一切都靜谧極了。唯有耳邊的呼吸聲在這無邊的寂靜中尤為清晰。
顧長亭滾動了一下眼球,眼皮上傳來繃緊的束縛感,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眼睛被一條布帛覆蓋住了。
不止眼睛,還有手。
“動什麼?”耳邊的呼吸聲變得更加清晰而短促了一些。
顧長亭心中微微一哂,這是要秋後算賬啊?
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他還以為玉羅刹都要忘了呢。
顧長亭想要直起身子,卻被一隻手按住了腰腹,他索性就躺在床上不動了,幽幽一歎,“我隻是想說,幹嘛非要在晚上呢?白天我又不是不給你綁。”
玉羅刹對他的話充耳不聞,大拇指的指腹在顧長亭的臉頰上來回摩挲,低低的嗓音如同在說情人之間的甜言蜜語,“你還記得本座當初說過什麼嗎?”
他狹長的眼尾微挑,一雙碧綠的眸子在顧長亭的臉上肆意流連,“你第一次騙本座的時候,本座就跟你說過絕無下次,否則……”
“就把你關起來,打斷你的腿!”他用牙齒咬上顧長亭的唇瓣,尖利的犬齒猶如一頭嗜血的餓狼一般咬破的他的唇角,腥甜的鐵鏽味在兩人的唇齒間蔓延。
顧長亭舔了舔唇上的傷口,微微吸了一口涼氣,他輕輕蹙眉,一副可憐又委屈的模樣,“那現在怎麼辦?我騙都騙過了,難道玉教主真的要打斷我的腿嗎?”
玉羅刹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他從鼻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嗤笑,“你以為本座不敢?”
“嗯呐。”顧長亭對着他歪了歪頭,回答的坦誠。
玉羅刹喉中一噎,然後手動扯了一把顧長亭的臉,将那副無辜又賤兮兮的表情從他臉上扯下去了才算罷休,他的語氣相比于剛才的危險多了些無奈,“有的時候本座真想把你的腿打斷,關在這房中,隻讓你看我一個人。”
玉羅刹說的是實話,他就是這麼想的,并且不是一次,而是一直都有。
甚至于他第一次見“雲亦真”的時候就有過這種想法,想把他搶回去當個男寵,隻得他一個人的寵,也隻有他一個人。
顧長亭也不覺得玉羅刹就是口頭上說說,證據可就在他身上呢。
他沉吟片刻,“那你把我的眼睛都給蒙上了,我豈不是連你都看不到了?”
别說一個人了,半個人都看不到。
玉羅刹語氣幽幽,“你懂什麼是恐吓嗎?”
顧長亭連連點點,“懂!我可太懂了!”
玉羅刹輕哼一聲,指尖在那條蒙着眼睛的布帛上滑.動,“那你倒是說啊。”
“每天晚上要是都不能和玉教主一起睡那對我來說可是天大的恐吓。”顧長亭的語中帶着驚悸和概歎。
玉羅刹唇角微勾,垂下眼簾,“你這張嘴,真是說盡了好聽的話,也騙盡了不該騙的人。”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顧長亭貼上了他的額頭,聲音輕柔低啞,“咱們倆說這麼長時間的話,都夠做好一會兒的事了。”
玉羅刹瞥了一眼他的手,原本該好好綁在上面的繩子不知何時已經脫落了,雖然他也沒想着用這些東西就能困住顧長亭也就是了。
“不把眼上的也揭下來?”玉羅刹撫摸着他的發尾。
顧長亭順勢将人推倒,散落的發絲有幾縷流落到了玉羅刹的頸窩處。
顧長亭語中含笑,“我突然覺得這樣感覺還挺不一樣的,下次你也試試。”
玉羅刹:“……”他果然還是低估了顧長亭。
——
與此同時,小世界之外的主神空間中。
系統滿臉怨氣的出任務回來。
誰懂啊!到底誰懂啊!
系統真的很想仰天大嘯一聲,它綁了八個宿主!整整八個!
竟然連一個小小的主角都拿不下來?
奇恥大辱!
兀自生了一會兒悶氣,系統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前宿主,便随意瞟了一眼顧長亭這邊的情況,然後怨氣就更加重了。
都是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玩這種play?
不害臊!
系統咬了咬牙,覺得不能讓顧長亭這麼惬意。
然後它思來想去,童真的臉上勾出一個邪惡的笑容,就讓它再送顧長亭一場異世之旅吧,省的一天天的不務正業,隻知道談戀愛!
于是第二天一醒過來,顧長亭發現忽然就“物是人非”了。
他躺在地上,眼睛看着上方,桃花被風吹的在空中洋洋灑灑的飄蕩。
他蹙了蹙眉,将花瓣從肩頭撫落,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搞的鬼,話說系統就這麼閑?
顧長亭從地上站起來,看着周圍四處打量,入目之處皆是大片大片的桃花,看起來像是什麼世外桃源之地。
雖然環境很陌生,但這些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玉羅刹現在在哪兒?
像是為了應和他的想法似的,遠處傳來“砰”的一道氣流碰撞炸裂的聲音。
“哪裡來的宵小!敢在我桃花島上撒野?”一聲怒喝随着爆炸聲傳來。
“你又是哪裡來的老匹夫,敢在本座面前撒野!”無疑,這道聲音是玉羅刹的。
顧長亭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這可不是他的鍋,屬實怪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