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看。”
下一段路是磚結構,還是那種黃泥磚。這種東西在墓室裡并不罕見,可這他媽的是雲南啊?!
悶油瓶擡手摸上去,不知道為什麼、我看着他那兩根在磚面上摩挲的手指、感覺……有點兒微妙。
還好我沒潔癖。
呸。我他媽在想什麼?
“想什麼呢?”
小花冷不丁開口,吓了我一跳。
“你有病啊?!”
被人抓包的感覺太差了、我惱羞成怒,可能聲音有點兒大、悶油瓶停下來看了我一眼。
“沒事。”
吳邪老嘴硬了。
殺千刀的黑瞎子有了老婆忘了徒弟,賤兮兮地沖啞巴擡下巴、偏着腦袋用所有人都聽得到的聲音跟花總咬耳朵。
“所以說這就是為什麼要禁止辦公室戀情,徒弟啊、啧啧啧......你看啞巴的眼神也太色情了,拉絲了要。”
……
齊瞎子我□□祖宗十八代!
你他媽自己在後面跟解雨臣摟摟抱抱親親摸摸的老子說什麼了嗎!
我正要發作,就見悶油瓶諱莫如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伸出一隻手、把我牽了過去。
…… 辦公室戀情真香。
“沒什麼。”
他下了結論,
“不過前面還遠。”
然後他看看我又看看其他人,意思是還走不走?
瞎子瞅了眼小花的手表,露出一口牙渾笑:
“大好晚上來這兒競走呢?走啊,黑爺倒要看看這是個什麼東西。”
于是後面一段路變成了,悶油瓶拉着我走前面、瞎子和小花還是最後,胖爺成了保護動物被夾在中間。在他的相機快門第十幾次響起來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問了句,他說拍回去給媳婦兒檢查。
……
“也可能以後跟兒子吹牛逼用。”
……
行。
大概又過了半小時,悶油瓶停了下。我正要問怎麼了,他又接着往前走了。十分鐘後我也聞到一絲極淡的血腥氣,下意識地握緊了他的手。
“沒事。”
他的聲音從前面傳來,即便是在狹小的墓道裡也不算大,但就是莫名讓人安心。我看着他一半隐在黑暗裡的背影,感受着從手掌相連處傳來的熱度、眨了眨眼、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笑了。
故地重遊,
就還、挺特别的。
一塊巨大的木頭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棕褐色的一大坨擋在正中間,說是木頭也不貼切、感覺很久很久了、都石化了。上面突起的枝桠都包漿泛光,還挂着什麼影影綽綽的。我擡高了手電筒,是殘肢和碎肉。
有人的,也有動物的。
還殘着血漬,不是死了一年的屍體,很新鮮。
“我操!”
後面三個人也看到了,聽着像是胖爺罵了聲。
“他娘的這群南蠻不說實話!”
呼……
被巨型樹根堵住的那頭好像有風,發出一些像極了鬼哭狼嚎的響動。
悶油瓶往後打了個手勢,掉頭轉身。
“先出去。”
我愣了下,這有點兒不符合他一貫的行為舉止。我試着分析他的異常原因,得出的結論是:要麼前面這玩意兒很危險他覺得我們幾個都搞不定,要麼他覺得沒必要繼續。
“小哥,那是什麼東西?”
剛一出洞胖子就忍不住問了,八隻眼睛盯着悶油瓶、後者還是面無表情。
“不知道。”
???
他們仨反應比我還大,但可能還沒習慣質疑張族長在倒鬥界的權威、一時沒想好怎麼怼。
“那我們出來幹嘛?”
我可能有點兒困,說話不帶腦子。所以他看了我一眼、他們三個也看了我一眼,不一樣的他們仨的眼神裡寫滿了吳邪真勇、悶油瓶的眼神裡寫滿了無可奈何。
“太深了,東西不夠。”
也是。
越往裡空氣越稀薄,我們的氧氣瓶是小罐兒的、不足以支撐太久。而且照明裝備也不齊全,誰知道裡面還有多遠呢?就靠一人一支手電筒肯定不行。
無功而返,氣氛倒也沒有很沉重。天有點兒蒙蒙亮了,胖子和瞎子還在琢磨那是個什麼東西,解總…… 拿出了手機玩俄羅斯方塊兒。
我見沒人注意,扯了扯悶油瓶的衣服。
“你真不知道是什麼啊?”
我壓低了聲音問他,他沖我搖搖頭,神情一臉無辜。
算了,最後兩個字是我腦補的、其實就是面無表情。
“那怎麼說?先睡一覺?醒了我去村裡打聽打聽,花總去搞點兒裝備,吳邪去翻翻資料,瞎子跟阿貴再套套、看看他是真不知道還是诓我們呢?小哥……算了小哥随便,睡好吃飽、你在命在,啞爸爸鬼見愁。”
胖爺三五句給我們安排好了,還順便夾帶私貨拍了悶油瓶的馬屁。我對他後半段的行為深表不恥,但又介于某種三言兩語說不清的原因感覺與有榮焉,于是決定不怼他了、拉悶油瓶回房補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