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别墅裡,陸俊空出了四間房讓他們選。
他雙手抱胸,背靠在一樓的旋轉樓梯欄杆前說道:“現在特殊時期,我建議你們最好是不要自己單獨一個房間,因為我可不保證半夜會不會有喪屍偷偷爬進你們的房間。”
他說着自己還忍不住嗤笑出聲,用一副傲慢的表情看着救援隊的這些人。
唐安直接無視了他話裡的惡趣味:“那我和蘇慕一間吧,這樣方便我照顧他。”
康醫生強烈要求自己要單獨一間,因為他不習慣和别人住。
那就隻剩下昏迷的江澈、楊一維和另外三個護衛隊的成員了。
“那我和江隊就挑走廊盡頭的那間房了。”楊一維指了指樓上。
可誰知一個護衛隊的隊員當場出來拆台:“一維哥,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和江隊一個房間比較好,你晚上會打呼,而且有時候還會踢人,江隊要是和你住一起的話我怕他會休息不好......”
這隊員當着外人的面當衆揭了楊一維的短,楊一維被搞得很沒有面子,惱羞成怒道:“那不然怎麼辦!除了我,還有誰能擔負起照顧江隊的職責?他嗎?”
其實楊一維隻是随便一指的,可沒想到的是被指到的陸俊卻輕聲笑了出來:“可以啊。”
他又笑着重複了一遍:“我可以照顧你們的江隊長。”
說這話的時候他雖然是笑着的,但是眼睛裡卻沒有半分笑意,康以言很熟悉自己的老闆,這說明陸俊說這話的時候是認真的。
“不行。”楊一維卻立馬拒絕了:“我不能讓江隊和你一個房間,我不放心。”
可陸俊仍然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把楊一維的話放在心上。
康以言這時候出來打圓場:“一維先生,你放心,我們老闆是好人來的,他既然答應了會照顧小江隊長,那他就肯定不會食言的。”
末了還補了一句:“而且我們老闆的睡相很好,絕對不會打擾到小江隊長。”
楊一維:“......”
沒人關心你老闆的睡相。
可當他不屑一顧地對着康以言翻了個白眼,再擡頭巡視一圈之後,卻發現其他人好像都覺得這個提議更好。
所以他們是真的嫌棄自己會打呼?
楊一維覺得心裡有點受傷。
然後康以言就看見楊一維自己一個人走到陽台上去生悶氣了。
康以言無奈地笑笑,幫着護衛隊的人把江澈背到了陸俊的房間。
确定好了同住一間房的人員之後,剩下的人也進了各自的房間。
江澈正平躺在陸俊的床上,蒼白的臉上似乎慢慢恢複了一點血色。
陸俊靠在床頭,好整以暇地用手指捋着他的發絲把玩。
其實他對這個小江隊長真的很好奇,因為他想知道,能夠帶領0823救援隊的人,到底會是什麼樣的人?
隻不過很可惜,現在他隻能像一個破敗的布娃娃那樣躺在這裡任人擺布。
想到這一點,陸俊的心情又開始愉悅起來。
他用手背再次撫了撫江澈蒼白的側臉,看見他在睡夢中皺起了眉,然後才笑着走到窗邊點燃了一支煙。
别墅的樓下,遊泳池旁,他看見楊一維正端着一把槍站在那,像是一個放哨的戰士。
他吸了一口煙,吐出煙圈,然後忽然——他房間的門被人敲響了。
是康以言。
他有話要向陸俊報告。
兩個人進了陸俊房間外面的小會客室,然後康以言遞過去了一份全英文的文件:“老闆,這是前幾天你做的體檢報告,我看過了,你的身體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另外——信航那邊的事,我已經讓人去查了,估計很快就會有眉目。”
陸俊點點頭:“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吧。”
康以言走了,陸俊自己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繼續抽着煙,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另一頭,唐安正在給蘇慕擦臉。
剛才在地下室的時候,檢測儀上顯示蘇慕的各項體征都已經正常,康以言也說他很快就會醒過來。
果然,在唐安去洗完毛巾回來的時候,他就看見蘇慕的手指動了動。
“蘇慕。”唐安走到床邊,俯下身仔細看了看。
蘇慕的眼珠轉動着,然後幾秒之後,那雙深邃的眼睛慢慢地睜開。
“嘶——”
“你别動,等會傷口裂開了。”唐安按住蘇慕的肩膀,讓他躺着,然後自己在床邊坐了下來。
“你醒了就好。”唐安歎口氣:“我和林隊長去紡織工廠救你們的時候,看見你和江隊長兩個人都躺在那,我當時吓死了,然後腦子裡想着如果你們死了,那我要把整個工廠都炸了,給你們兩個報仇。”
原本蘇慕剛剛醒過來,傷口還疼着,狀态也不是很好,聽到唐安的話他忍不住笑了,因為他知道唐安這樣是為了能讓自己輕松點。
于是他配合地挑了挑眉:“這不是我在同仁醫院裡說過的話?看來你和我一樣,骨子裡都有着恐怖分子的基因,動不動就要把一塊地方炸了。”
“那我和你可不一樣,至少我是為了自己的朋友報仇,而你隻是單純地想當恐怖分子罷了。”
說完唐安斜着眼瞥了瞥蘇慕,然後才正色道:“對了,榮哥走後你和江隊長在紡織工廠裡到底遇到什麼事了?你和我詳細說說。”
蘇慕開口:“其實也沒什麼——”
“砰!”
話音還沒落,忽然就聽見别墅内傳來一聲槍響。
聽方向,似乎是在玫瑰花園裡。
唐安和蘇慕對視一眼,然後唐安做了個安撫的動作,自己一個人打開門沖了出去。
等唐安跑到别墅的院外的時候,發現三個護衛隊隊員都已經站在了玫瑰花園裡。
而楊一維正端着步槍,瞄準了牆頭上的一男一女。
那對男女看打扮應該也是有錢人,全身上下都穿着款式低調的奢牌,不過此刻已經滿臉狼狽地騎在牆頭上,衣服還被牆上伸出來的尖刺給挂住了。
那個女生高舉起雙手,哭着說:“别開槍,你放我們進來吧,我們真的不是壞人。”
楊一維不為所動,端着槍嚴肅地說:“我現在不能确定你們兩個有沒有被感染。”
聽到這話,她旁邊的那個男生搶先回答:“你可以檢查我們的,我們沒有被咬!”
男生的語氣很激動,似乎是真的極力想證明自己還是個正常人。
楊一維有點猶豫了,他正想放下槍,就聽見那個女生忽然激動地叫了起來:“陸俊哥!陸俊哥!是我啊!金妮!”
唐安轉過頭去,就看見一臉面無表情的陸俊從别墅大門裡走了過來。
他走到遊泳池邊,遠遠地看向牆頭上的一男一女,眼神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可那個叫金妮的女生絲毫沒有察覺到,還在不斷揮着手叫着‘陸俊哥’。
唐安擔心她的叫喊聲會引來喪屍,便自己做主走到牆頭下伸出手:“你跳下來吧,我接住你。”
見自己得了救,金妮也不喊了,直接強行把衣服從尖刺上扯了下來,然後縱身一跳,跳進了唐安的懷裡。
而楊一維也把那個男生從牆頭上救了下來。
幾人走到遊泳池邊,陸俊正單手插兜低頭看手機。
“陸俊哥......”金妮期期艾艾地喊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