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省去了挑邊，待兩人熱身好，宣布開始。

上杉無愧是立海大前部長，帶領立海大拿下關東十四連勝的人，他的球速又快又穩，定點擊球水準在海野池樹認識的選手裡能排到中上。

但是不夠。

海野池樹最善控球，網球摩擦拍面旋轉回去，幾個來回下來，上杉被帶進他的節奏。

“Fifteen：love！”

海野池樹挑眉，含蓄道“承讓。”

上杉：……

這人說話一如既往的欠。

他含笑點頭，面上好似他真的是在謙讓後輩，至于心裡實際在想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時隔一年，無論是他還是海野池樹都有了質的蛻變，原以為不管怎樣，每日堅持訓練寒暑不休的他能和海野打個有來有回，不想隻一球便讓他體會到去年的無力，這種感覺在當時被幸村、真田他們挑戰時也曾出現過，那是普通人面對天才選手的有心無力。

但是，體育競技最不缺的就是天才！

普通人也未嘗沒有打敗天才的機會！

上杉内心有股力量噴薄欲出，他目光灼灼地凝視懈怠的天才，璀璨的白光自他體内爆發，此刻的他心裡隻有一個念頭——必勝！

海野池樹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想了什麼，他擡眼上下打量上杉此時的狀态，若有所思道“無我境界嗎？傳說中不經過思考，身體會自動反擊的境界，副作用是大量消耗體力，究起根本不過是壓榨身體潛能，短暫擁有超過當前實力的力量，但最終決定高度的還是使用者本人。”

“換句話說，基礎在那，無論再怎麼壓榨，注定不可能做到的事依舊不可能做到，不如少費力氣，留着體力清醒地和我比完全程。”

上杉燃起來不到一分鐘，那外放的白光便偃旗息鼓地縮了回去，他從無我境界清醒，神情茫然到坐在上首的白川都看不下去。

他滿臉懵“發生了什麼？”

“見諒，這是我的能力：透過現象看本質。”海野池樹說着見諒，臉上沒有一絲半點的不好意思，“我見過相對較多的運動員，他們有的能力太花裡胡哨，我不喜歡，于是便琢磨了這個。”

“打網球嘛，還是簡單點比較好，搞得太複雜就沒什麼意思了，你說對吧，上杉前輩？”

上杉：……

他能說什麼？

這不要臉的家夥還有臉說别人花裡胡哨？他才是最bug的好不好！把人技能都廢了那還打個屁啊！

“我們還打嗎？”海野池樹體貼詢問。

上杉一抹臉，“打！”

再憋屈也要打！他們立海大的人絕不認輸！

再說，沒有無我又怎樣，他成為部長，帶領立海大關東十四連勝，打進全國靠的也不是虛無缥缈的無我，他靠的是自己實打實一步步練出來的實力！

上杉部長再度燃起來，一支球拍舞得虎虎生風，他爆發力強，速度快，而海野池樹爆發力是弱項，但耐力好，他便揪住這一點，用自己的高爆發擺脫海野池樹的節奏，努力掌握主動權。

海野池樹心知自己的弱點在哪，也絕不會一直把破綻暴露給對手，他用精妙的控球和旋轉彌補速度方面的劣勢，若是以往，這麼做無可厚非，但他确實疏于鍛煉，拆東牆補西牆，竟不慎又露一處破綻。

上杉眼神一厲，卡準空隙，一式側旋球穩穩紮進海野池樹的死角。

海野池樹收勢不及，腳下急走兩步停住，轉身盯着滾到場邊的黃色小球，眼裡流露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Forty all！”

“承讓了海野！”上杉大笑，把這句話還給他。

海野池樹也笑了，湛藍的眼睛微微眯起，裡面藏着流光溢彩，“Nice shot，我原以為日本的網球不過爾爾，不過也有幾個亮眼的存在，前輩的網球不錯，我喜歡。”

他身上一直存在英國老牌貴族的優雅自信和與生俱來的傲慢，但也擁有這個年齡的少年意氣和活潑，如今褪去〔偏見〕的外衣，他終于放下傲慢，正視向他挑戰的對手。

上杉嘴角一咧，“這才哪到哪，今天就讓你好好見識見識。”

海野池樹輕笑，“好啊。”

他認真起來，深邃的眼眸盯着場上活躍的小球，招式淩厲不加收斂，恍若無邊無垠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向對手一傾而下。

上杉再次感覺到當初比賽時的壓迫，他額角汗水流成河，又被吸汗帶吸走，暈濕一片。

比賽結束，海野池樹淺笑着，和上杉握了握手，真情實意道“期待與你的下次比賽。”

上杉苦笑回握，事實證明，普通人想赢天才，可能還需要一點加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