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出來了他的擔心,連狗都安靜了下來,乖乖趴在他腳邊擡頭看着他。
喻熙将手機放下,捏了捏眉心。
現在也不早了,等明天他給那個上次差點和闵嘉胥一起被拐去做電詐的合夥人打個電話,問問闵嘉胥這兩天在不在公司吧。
哈士奇輕輕地叫了兩聲,用爪子拽了拽喻熙的褲腳。
喻熙垂眸看向他:“嗯?”
哈士奇好像想說什麼,卻又什麼都說不出,舔了下嘴,又把頭貼到他腿上蹭來蹭去,嘴裡嗚嗚嘤嘤地不知道在念叨什麼,看上去又像是在笨拙地哄喻熙開心。
喻熙沒忍住笑了下,拍了拍狗頭:“沒事,你玩你的去。”
可哈士奇這次卻沒聽他的話,不管喻熙去哪都緊緊跟在他身後,甚至試着鑽空子想跟着一起進浴室洗澡,卻被喻熙攔在了門外。
喻熙指着狗,眯起眼,語氣有些危險:“我警告你,再往前走一步你試試。”
哈士奇似乎聽出了他語氣中威脅的意味,有些委屈地“嗚嗚”了幾聲,乖乖地左轉進了卧室。
這狗實在是太像人了,喻熙想。
如果說教授是聰明得通人性,那哈士奇的某些神态和舉動都有些太像人了,外人面前超兇,一遇到他就變成無害單純的小可憐,甚至在某些時候還會渾水摸魚,簡直是......
簡直是闵嘉胥的翻版。
高中的時候闵嘉胥就這樣,雖然後來同學都知道他不是不良,就是長得兇不愛說話,但偏偏在喻熙面前展現了所有的溫柔,讓人馴得服服帖帖的,從惡犬變成了聽話小狗。
喻熙怔了下,旋即在心裡冷笑一聲。
闵嘉胥其人也真是陰魂不散。
他一邊擦臉一邊從衛生間出去,一擡頭就看見蹲在卧室門口的狗。
......這副一直盯着他的樣子也很像闵嘉胥。
喻熙覺得自己的疑心病真的太重了,居然能從一隻狗臉上看出前男友的樣子。
他半躺在床上,對蹲在門口的哈士奇勾了勾手。
狗似乎就在等他的命令,不要錢似的屁颠屁颠走了過來,一躍蹦到床上,又要往喻熙身上趴。
喻熙微微仰頭看着他,挑眉:“你知道自己有多沉嗎?”
狗聽不懂他說的話,又伸舌頭輕輕舔着他的臉頰,一雙異瞳中好像藏着什麼情緒,在昏暗的燈光下讓人看不分明。
喻熙掩唇打了個哈欠,大腦又開始有些混沌了。
很怪,雖然他平時身體也不能說特别好,但最近他好像太易困了,精神也不如往日好。
哈士奇似乎看出來了他的疲憊,将爪子輕輕搭在他的額上,像在摸他的頭。
喻熙笑了:“爪子拿走,你摸誰頭呢?”
狗“嗚”了一聲,默默挪開爪子,改成用手扶他的肩。
過段時間學校要組織教職工體檢了,喻熙想。
到時候好好檢查一下身體,估計是貧血之類的小毛病,無傷大雅。
當務之急還是明天去找唐鴻信,問問他闵嘉胥到底去哪了,還願不願意再和他談談。
喻熙想着想着,意識漸漸混沌起來,睡意像潮水一樣翻湧而至。他正要睡着,卻覺得臉頰上熱乎乎濕漉漉地貼上了個什麼東西。
他蹙眉,睜開眼,聲音有些啞,卻帶着警告的意味:“不許舔我,聽話。”
狗瞪着一雙眼看着他,又把嘴貼在他脖頸處拱來拱去,似乎在暗示什麼。
喻熙和狗大眼瞪小眼半天,恍然,有些敷衍地拽過狗頭親了他一口,低聲道:“睡吧睡吧,别折騰我了。”
哈士奇似乎終于滿意了,慢騰騰地從他身上下去,在旁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趴好,卻沒閉眼入睡,藍黑的眼睛在暗處靜靜地看着喻熙。
待時針走過12點,那種熟悉的灼燒感再度襲來。闵嘉胥忍着身體上的不适,咬牙看着自己的皮毛消失,狗爪變回了人類的五指,正在被單上輕輕痙攣着,覆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他身上的襯衫還是上次倉促換的那件,這會兒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闵嘉胥在黑暗中等了一會兒,确認聽見了喻熙平緩的呼吸後才敢坐起身,在愛人唇上留下了一個吻後蹑手蹑腳地走下樓梯,去書房找到座機,給唐鴻信打了個電話。
對面接通,還沒來得及說話,闵嘉胥率先開口:“喂,唐鴻信,是我,你沒睡吧?”
“沒睡的話一會兒公司後面那家酒吧見,我有事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