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嘉胥眨了眨眼:“我懂了。”
“哈?”
喻熙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話題轉換如此絲滑,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懂什麼了,就聽對方說:“明年咱倆出國領證,然後我再訂一對結婚戒指,将來如果你......至少還有我呢。”
......
其實闵嘉胥那會兒誤會了。
他不是沒結婚就沒保障的意思,隻是感慨有些人心腸太冷,卻沒想到闵嘉胥理解成了那個意思。
但是喻熙沒掃闵嘉胥的興緻,後面對方沒再提,他就當沒發生。
但他沒想到闵嘉胥原來早早地就把這件事計劃好了,甚至戒指都訂了,就等着哪天帶他去結婚了。
喻熙怔怔地看着手裡的戒指,半晌後将戒指放回了櫃子裡。
哈士奇結束了和地墊的搏鬥,乖巧地趴在一邊,看着他在書櫃裡翻翻找找。
戒指一定不是闵嘉胥要給他的東西。
這麼重要的事,對方瞞都瞞一個月了,不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前功盡棄。
那會是什麼呢?
唐鴻信風風火火地推門進來:“喻哥你坐,你坐,我把東西帶來了。”
東西不在辦公室裡?
喻熙有些意外。
闵嘉胥居然沒把對他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放在離他很近的地方。
唐鴻信把一份文件放在電腦桌上,把一支鋼筆遞給他:“喻哥,這是闵總之前打算救助的一家流浪犬收容中心。”
文件上蓋了紅戳,确實是一家流浪犬救助中心。這家救助中心喻熙也聽說過,學校也有周末去做志願者的學生,還組織過畢業生領養的活動。
但是做流浪狗收容機構面臨的最大問題就是沒有錢。
他們的資金基本來源于社會人士的捐贈和贊助,裡面的狗隻能吃最便宜的糧維持生命體征,住的地方也隻是在機構能力範圍内的遮風擋雨,隻能說有個容身之地,還談不上舒服。
但闵嘉胥不喜歡狗。
當年第一眼見到教授的時候,喻熙就注意到對方明顯回避的神态,帶着點害怕和抵觸。他後來問過闵嘉胥,闵嘉胥有點不好意思,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給他講了自己小時候的故事。
和大部分小孩一樣,闵嘉胥也是外公外婆帶大的。闵嘉胥的外婆年輕時是老師,在家裡說一不二。但這樣的外婆居然也有弱點,就是怕狗。
闵嘉胥從小就把外婆當成家裡唯一會有敬畏之心的大人,無意間發現外婆怕狗後,他也慢慢開始害怕狗了。
原因無他,這麼厲害的外婆會害怕的東西一定很可怕。
随着年齡的增長,現在闵嘉胥已經長得高高大大,但兒時種下的心理暗示仍然存在。縱然這幾年的脫敏工作做得不錯,路上遇到大狗小狗他仍會下意識地想躲一下。
“躲開”這個動作似乎已經成為他潛意識裡的東西了。
唐鴻信揣着手在旁邊等了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把喻熙喊過來也是因為這份文件快過期了,不簽字的話會失去捐贈效益,而闵嘉胥現在還是狗沒法簽字,但好在文件上還有喻熙的名字,喻熙可以簽字。
這位捐贈資金是以他們兩人的名義捐出去的。
闵嘉胥不喜歡狗,但高中和大學時期也會試着和教授接觸,雖然總會被教授的壞心眼逗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可他也在理解喻熙,和喻熙一樣關注流浪動物的收容保護。
喻熙從沒要求過闵嘉胥和他一樣喜歡小狗,也沒強迫他必須脫敏,這些都是闵嘉胥自己想做的。
他和闵嘉胥之間,從來都是這樣互相遷就的。
現在這份文件,恐怕也是闵嘉胥為他準備的驚喜,隻是不得不現在拿出來
喻熙垂下眼,一字一句地讀完那份文件,取下鋼筆的筆蓋,在文件末尾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輕聲說:“謝謝。”
這聲低語落到了哈士奇耳朵裡。
狗咧開嘴露出一個笑,“哒哒哒”地湊過去,輕輕蹭了蹭喻熙的腿,在心裡悄悄說了句“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