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放下了手中的資料袋，話裡有些意味深長，“武老師，我老頭子說句實話你可别怪。知道你是過不下心裡的那道坎。換了誰，相處了十幾年的主力精靈犧牲了估計都不會好受。”

“可這不是聯大的錯，更不是華國的錯。要怪就隻能怪那些濫用力量别有他心的境*外組織。”校長說着，語氣緩了緩，“小武啊，你要是不那麼倔，也不會被下放到咱們學校不是嗎？”

武老師默了默，他不自覺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腰間的一枚精靈球。

再次開口，武老師聲音有些微微的沙啞，“校長，您有句話說的不對……我是自請離開帝都的。”

“我隻是希望這些孩子能再安穩地成長幾年，他們有權利知道選擇了聯盟軍大意味着什麼。不是所有人在知道了要背負的義務之後還會樂意接受的。”

“他們……還隻是未成年人啊。”武老師不自覺抓住了面前桌子的一角，眼睛直視着校長，“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但這是我的選擇，而不是他們的。”

“我希望校長能和每一位被選中的學生說清楚，讓他們能在不被外界所影響的情況下做出決定，僅此而已。”

校長室裡安靜了幾秒。但很快，校長突然微笑了起來，“巧了，武老師。沒你想的那麼嚴重。我們學校可不是甯大附中它們，被人家聯大看上的也就那麼一個，還僅是整個甯市候選名單裡的其中之一。幹脆我把這個任務交給你，武老師你自己和她談好了。”

“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姚真真對吧？”老校長拆開了牛皮紙袋，翻着學生檔案說道。

* * * * *

選拔考試的第二日，姚真真剛走進校門，就感受到了從周圍飄來的各種偷看的視線。

有了超能力後，精神力越發強大的她，敏銳地感覺到了四面八方多道射過來的目光。盡管感覺到這些目光之中大多是好奇而不帶惡意。但走到哪裡都有人看着，還是讓姚真真覺得有些微微不适。

這種感覺直到看見路上有一男生已經從她身邊走過了，但又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退回來裝作路人偷偷看她的時候到達了頂峰。姚真真噔噔蹬加快了腳步，沖進教室後一把拉着王思琪到了一邊，問道：“怎麼回事？不是我自戀，怎麼感覺這一路上至少有十幾個人在看我。”

王思琪有些幸災樂禍地看了她一眼，拿出手機，“我偷偷開個機，你幫我擋着。給你看看哈。”

王思琪點開學校論壇置頂的帖子。姚真真接過手機一目十行地看完，放下手機的時候頓時一把捂住了臉。

還好這時有同學從辦公室出來，幫她帶話讓姚真真到辦公室一趟，這才緩解了姚真真的尴尬癌。

姚真真推開辦公室的門，“武老師，您找我？”

“坐吧，姚真真。”武老師一指旁邊的座位，開門見山地直言：“找你來是想談談昨天戰鬥科選拔考試的事情的。”

“你自己感覺考得怎麼樣？”

“還、還行？”姚真真摸不清武老師問這話是什麼意思，小心翼翼：“不應該給煤炭龜睡覺的機會，還可以做得更好？”

武老師突然笑了起來，“老師不是這個意思。姚真真，你表現得很好，比老師當年剛接觸神奇寶貝的時候還要優秀不少。老師這次是想和你談談理想的。”

什麼鬼？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被請到辦公室喝茶？還談談理想？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沒體驗過這種班主任重點關懷的姚真真驚了。

“……我的理想。成為聯盟冠軍算不算？”姚真真上來就是一記直球，絲毫沒有照顧武老師小心髒的意思。

看見武老師被她的話一噎，露出了難以言喻的表情之後，姚真真連忙補救：“哈哈……那啥，理想嘛，敢想就會有。萬一實現了呢。”

“……不。”武老師終于緩過神來，像是重新認識了姚真真一樣，用全新的目光注視着她，“我是說這樣的理想對于你而言，說不定并非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

“既然這樣的話，眼前這個，對你而言就不算壓力而是機遇了。”武老師若有所思，“你聽過聯盟軍大嗎？”

“我知道的啊，帝都不是有它的分校嗎？這種能和精靈史挂鈎的學校能有人不知道嗎？”姚真真有些興奮地說道：“好像和美利堅的XX軍校一樣，都是需要總*統推薦信的說！”

“？”武老師一臉無語，原本還有些嚴肅的神情，在姚真真的吹科打诨之下徹底消散，“姚真真，你聽誰說的，這種小道傳聞你也信？”

“我就直說了吧，昨天考試的時候你被聯大的考官看上了，在甯市的聯大提前錄取候選名單裡。”

“如果你真的是想成為全聯盟的冠軍的話，進聯大或許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聯大帝都分校擁有全華國最頂尖的那批資源，但相對的，它的競争壓力也同樣大。”

“是一飛沖天，還是從此泯然衆人，全憑實力。”武老師頓了頓，“姚真真，你要想好了。”

“除此之外，如果你選擇了聯大，你還得承擔比普通訓練家更多的責任，接觸到一些甚至可能威脅到生命的危險任務。”

“哪怕這樣，你也願意嗎？”武老師話說得有些殘酷。然而，姚真真卻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些許不易察覺的光，仿佛是在透過姚真真對着曾經的自己尋求一個答案。

“如果我想成為冠軍的話，這些競争壓力也好，危險的任務也罷，本來就是無可避免的。是為冠軍光環下的副産物。”面對這樣的目光，姚真真沒有退縮。她頭腦裡很清楚，全國冠軍不僅僅是全國訓練家比賽的優勝者，更扮演着整個華國的守護神。

每屆冠軍看似都是從重重比賽中戰鬥出來的。但必定是經過了政治上的審核、各方勢力的暗自較力，最後才在實力最強的那批人中，推出了一個能達成平衡的人走到前台，成為最終的冠軍。

不然，如果讓一個空有實力而心術不正的人成為了冠軍，憑借這個頭銜他能做出很多事情。萬一想要對社會不利，造成的影響隻會無限地放大。

“老師，我想好了。我要進聯大。”姚真真堅定地注視着武老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