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看着你的背影漸行漸遠。
“……她很強。”白發紅衣的半妖緊盯着你離開的方向。
他身旁的少女卻是默默握緊了碎片,這碎片卻一絲污穢也無,少女同樣望着你離開的方向許久。
隻有懵懵懂懂的狐耳小孩躲在少女身後,歪頭看着自己的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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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感到很痛苦。
沒有四魂之玉作為借口,你心中的惡念就像是譏诮你為人毫無底線且道德敗壞的佐證。
你想不通為什麼自己的人生會失控到這種地步。
但你仍未停下腳步,同樣也不曾熄滅心中愈演愈烈的業火。
你仇恨那些破壞你平靜溫馨生活的人類,你又憎惡着以人為食的惡鬼。你無法定義自己現在到底還是不是人類,也無法分辨自己究竟是不是變成了徹底的‘怪物’。
你決定自救。
(理智躍升,理智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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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多有時也會想起少年時的事,她的鄰人是位溫柔可親的夫人,名為琴,琴的丈夫因故去世,她的家中隻有一個女兒,日子過得艱難,琴的身體還不好。
宇多還記得那是個冬日,琴咳得像是要死過去一樣,她求着村裡的人們,請求他們将她送到山下,她要去找回她失蹤的女兒。
可沒人願意去冒着個險。
冬日的深山太多危險,大雪封山,山中又多餓獸。
最終是琴自己拖着病重的身體,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山下,幸運的是,她很快就遇到了赤裸着雙腳,衣裳褴褛,渾身又沾滿了血迹的女兒。
小女孩手裡還拖着已經僵掉的黑狼屍體。
之後,雪覆蓋掉了一切不光彩的惡行,徒留一片沉默。
之前村裡的人很讨厭小女孩,對琴也是不冷不熱的态度。
但從琴和她女兒完好無損地回來起,一切都改變了。
村民的狂熱讓宇多感到害怕,琴的女兒卻坦然無畏地處理好了一切。
人們不再将她看作是年幼的稚童。
可是,她本來就隻是個孩子,比自己,比大部分人都要幼小,是應該被保護起來的孩子!
事實卻是那孩子來保護,不,是庇護,她在庇護着他們,就像神明……一樣。
宇多的女兒突然伸手擦掉了她臉上垂落的淚,幼小的孩童尚且還不明白溫柔美麗的母親在傷心什麼,她隻是緊緊抱住了賦予自己生命的神。
此刻小女孩擁有整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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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20歲了,體10智9顔1家0理智8,以及那項替代快樂的隐藏數值,咒力9。
你被詛咒了。
你正在被通緝。
你正在去往那座因你而成,因你而興的城的路上,罪魁禍首們堂而皇之地将城據為己有。
你又成了他們口中霸占城池興風作浪生吃人類的大妖怪,他們則是勇敢地将城奪回的英雄角色。
鬼的罪惡成了你的罪惡,人的貪欲成了你的貪欲。
他們厭惡着你,卻渴望着你的力量,恐懼着你,卻還敢肆意謠傳編排你的過往。
你被他們叫做魔羅——那是一種能變換人形的食人惡魔。
你是從伏擊你的咒術師口中聽到這個稱呼的,而且他們還給你劃了等級。
不過,準一級?是指你很厲害的意思嗎?
你居高臨下俯視着還未出招就被你擊倒的咒術師,也不做什麼,隻是那樣冷漠地看着他。
他被你盯得身體都在輕顫。
你忽然有了想法。
你笑了聲,你自我感覺很像你初始人生中童話電影裡的巫婆笑,總之,大概一點都不像個好人。
你純黑的眼瞳注視着他。
“能儲備活體的東西在你們那應該叫什麼。”
“作為回答的交換,你這次可以活着回去。”
他似乎在考慮你話中的真實性,但他的身體卻先于意識松懈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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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秀是有天賦的人,他被禦三家把持的機構挑選中,培養且倚重他。
隻是作為代價,他也要将自己的忠誠獻上。
但這次祓除準一級詛咒「魔羅」的任務卻讓他對自己忠誠的高層産生了質疑。
自己絕對會死,會死在詛咒「魔羅」的手裡,恐懼瞬間攫取了他的身心。
然後他更加驚懼地發現居高臨下注視着自己的「魔羅」并不是詛咒!她是人類!是不折不扣的人類!
「魔羅」戴着面具,隻能看到她那雙無光的雙眼。
不可戰勝,無法祓除,甚至他的意志産生了動搖……他想臣服于對方。
仲秀聽到「魔羅」笑了聲,低沉的女聲緩慢說着。
“能儲備活體的東西在你們那應該叫什麼。”
“作為回答的交換,你這次可以活着回去。”
「魔羅」似乎很久沒說過話了,她的聲音晦澀又嘶啞,仲秀内心苦笑,沒想到他此刻竟然還有心情關注到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男人與「魔羅」對視,說出了或許并不存在的咒具——“獄門疆”。
……
他活下來了。
他癡迷地望着「魔羅」離開的方向,腦子裡卻不自覺地浮現出了數百年前關于那位‘詛咒之王’的記錄。
「魔羅」會是下一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