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是斬草除根派的。
現在和之國一團亂麻的事态,與當年陰謀奪取和之國的黑炭大蛇有着莫大關系。
你當然不會去指責凱多老大,你隻會陰陽怪氣黑炭大蛇是個德不配位的蠢貨。
“如果是你,會怎麼做?”
你不語,遊女奉酒的手卻慢慢下墜,遠離了你的唇邊。
你托着她的手,以不容置疑的力度把酒送到了自己嘴裡,這才回答落座在對面的人的假設。
“我在海外的‘暴行’還不夠說明這點的嗎,我可是斬草除根派。如果你是指怎麼應對那則預言。”
指骨敲着桌面的聲音一下又一下地響起,“什麼預言,哪有什麼預言,那不是光月亡人死前不甘的悲鳴嗎。”
作陪的狂四郎笑容未變,但袖中手背上的青筋卻徒然暴起,上挑狹長的眼睛也彎成了殘月相。
“會扯着如此名義反叛之人,不外乎兩種,但鑒于這些年經常會有堅持光月正統的人跳出來,倘若預言中的那一日真的出現且光月還留存後人。
那這隐匿着的光月後裔想必也會站出來‘引領’這些尚未死心之士對鬼島,對黑炭大蛇發起奇襲。”
你笑了一聲,拿過遊女端着的酒盞,舉起半擋着臉,“越是重視,越是給予他們大義,更何況黑炭大蛇不得人心,如若民衆得知當年光月禦田行事瘋癫的真相……”
你飲了口酒,腦子裡浮現出副手收集來的資料——那些數十年前,百獸連同黑炭大蛇占據和之國時的經過,還有光月一族及其舊部。
你懷疑當年光月禦田的兩個孩子都沒死,追随他的親信恐怕也沒。
能在黑炭大蛇如此神經且高壓的窒息操作活下來的光月後裔難免不會變成苦大仇深背負着血海深仇的複仇鬼。
你很難不把自己帶入其中,畢竟你人生二都能遷怒僅僅隻是袖手旁觀的‘無辜者’……
酒盞落在桌上,遊女再次為你斟滿。
狂死郎猶疑你究竟是故意在他面前說這些話,還是隻是單純因為他的問題才有感而發。
畢竟他從一開始就完全摸不透你的行為規則。
是發現什麼了嗎?
……
你微微後倚,原本規整的衣服也散亂起來,你漫不經心地撥弄桌上的器皿,“小紫是當年的那位樂師吧。”
“……真難為尤爾特大人還記得她,那小紫,也算不枉此生。”狂死郎豪邁地飲盡盞中之物,眯着眼睛似在回味。
“狂死郎先生也真舍得,明明我來時都藏得嚴實。”
“哪裡的話,隻是不湊巧罷了。”
你彈着酒盞,盞中清酒漾起層層紋浪,“葬禮在明日?”
“是,您可賞臉一送?”
“可,火祭之日,狂死郎先生要留守本島嗎?”
“或許。”
他答後,一室靜谧。
你起身整理了下衣着,便到了門扉處,“叨擾多時,多謝招待。”
“慢走。”
跪坐在外的女人拉開樟子門後,便馬上把額頭抵在手背上。
由明至暗,門再次緩然合上。
室内仍保持你走時那一姿勢的男人氣勢徒然冷冽,充滿殺意。
這是對他的試探,正因沒有任何‘證據’,所以這隻會一場試探。
“……”
快結束了。
不管成功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