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貝拉特裡克斯投擲的匕首,多比順利把哈利羅恩赫敏帶了回來,他自己也是活蹦亂跳的,芙蓉告訴我哈利是因為聽說我被食死徒抓走才冒險去馬爾福莊園救我,天呐!我差點害死他!
赫敏被卡羅折磨了一番,嘴角滲着血,還好胳膊沒被刻上泥巴種,但不論如何,這都和我有關,看看他們仨狼狽的樣子,在看看我自己今天才換上的墨綠色禮裙,實在是——
“海耶,現在是最好的結果,”哈利面露微笑,“多虧了多比!”
“是多比的榮幸!再來一次多比還會這麼做!”
不愧是排名前三的哈利狂熱死忠粉!
木屋門砰的推開,喬治高大卻消瘦許多的身形出現在我的眼前。
他看起來憔悴極了,臉頰凹陷,眼底是不容忽視的疲憊,頭發也長長了,下颚上多了一道快要愈合的口子。我拉過他的手,掌心的傷口更多,唯一不變的是他看我時溢滿愛意的眼睛,卻又蒙上了一層炎炎夏日草木蒸騰的霧氣,不夠湛藍卻足夠深邃,我的樣子現在就被镌刻進這樣的眼睛裡。
他剛才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臉上鮮紅的手掌印在咧開的嘴角襯托下更加飽滿立體,這個傻瓜,我如何不愛他!
直到我們緊緊相擁,我才有活下來的真實感,近一個月的時間,雖然沒受什麼罪,但每時每刻都要緊繃神經實在令人痛苦。
嗯……這就是選對老闆的重要性,時至今日,即使我對伏地魔的強大有更生動鮮明的認知,也不太明白食死徒跟随他圖什麼,老闆陰晴不定是個變态殺人狂,朝不保夕隻會畫大餅,可能,大概,也許,慕強是人類本能?
我親了親喬治幹澀的嘴唇,他環在我腰上的胳膊收緊似乎想加深這個吻……被弗雷德打斷了,他和喬治一樣瘦了許多,不知道有幾分是我那份遺書的功勞,怪我當初考慮不周,那封信應該讓圓圓等我死訊傳出後再給他,結果這下我沒死成,預言卻暴露了,以他的腦子肯定能看懂我信裡的意思。
不想多談,我打着哈哈遮掩一番,然後快速把話題轉移到哈利身上,去年我答應他再見面時,會告訴他所有事情。
我們找了個空曠無人的地方,剛坐下他就迫不及待地問我:“海耶,最後一個魂器是什麼?”
“……是你,哈利。”沒給他繼續問話的機會,我把關于魂器和死亡的推測和盤托出。
“那複活石呢?”他問,“我有隐身衣,老魔杖你也會交給我,可是複活石,我記得最後一塊已經被鄧布利多毀掉了。”
“你的金色飛賊,金色飛賊裡就是複活石,複活石并不能真的讓人複活,其實效果和校長室牆上的畫像差不多。”
哈利把金色飛賊從口袋裡拿出來後,一松手,飛賊就扇着翅膀在他身邊盤旋。
“所以我們要想真正打敗伏——他,需要先消滅我身體裡的靈魂碎片。”
我點點頭。
沉默半晌後,哈利突然笑了。
“海耶,你和鄧布利多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我并不怕死,如果用我一個人的死亡可以阻止這一切,我是非常願意的。”
綠色的火焰灼燒着空氣。
“是因為大腦封閉術?我和他之間的那種聯系?”
“……差不多,哈利,希望你不要怪我們。”
“沒有,海耶,當然……我也不會這樣,你承受的危險不比我小,而鄧布利多甚至,甚至為了合理讓出老魔杖選擇自殺,”他看着我,眼中帶着期盼,“他還活着對嗎?”
我朝他笑了笑。
遠處,小木屋的燈亮着,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坐在窗口的紅頭發,喬治一直看着這邊,哈利也回頭看。
“海耶,你當時接受這個任務的時候在想什麼?”他喃喃道,“沒想過落到那個人手裡會死嗎?喬治這麼愛你,我不能想像失去你他會變成什麼樣。”
我的眼睛濕潤了。
“我好像什麼都沒做你們就把路給我鋪好,隻要我願意死一次就行。”
梅林,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剛要反駁就見他笑了,“我覺得這是我的榮幸,海耶,默默無聞的是你們,如果成功,救世主的名頭會焊死在我身上,可是…每一個人都在努力,我覺得每個人都是救世主。”
“流亡途中,即使有小天狼星,我們也幾次差點被逮住,抓我的食死徒很多,懸賞更是高達十萬加隆,但依然有人冒着風險幫我們掩飾行蹤,我們還遇到了麻瓜巫師互助聯盟的人……”
“媽媽用自己的性命和愛換我這十幾年,我不想死,但也我知道,我和他永遠沒有并存的可能,不死不休,……我不認為死的那個會是我,”他攥緊拳頭如宣誓般說道,“聽奧利凡德說老魔杖的事情時,我的腦子裡就有一個模糊的計劃,沒想到你和鄧布利多這麼早就算好了,而且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這就是命運,海耶,我覺得命運之神是站在我這邊的。”
“我愛爸爸媽媽留給我的這個魔法世界,我不會死。”
海風是大海的呼吸,我隻能從海水倒映的破碎月光裡窺見起伏又消失的悠然波浪,更加證明這個世間凡是存在即有生命,我一直認為以犧牲為基礎的愛是枷鎖,可到頭來,隻是因為值得。
我和哈利又有什麼不同呢,明明最初我隻是想看熱鬧而已,到最後,不還是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因為愛,這個世界有太多我愛的人,我願意用性命維護,這種感情超過了面對死亡的不甘心與無奈。人終有一死,我依然害怕死亡,但以後會更加熱愛生命。
從格裡莫廣場12号回到陋居,莫莉見到我又哭又笑,說是再也不讓我離開她的視線,喬治聽到立刻就叫了起來:“媽媽,你在逗我嗎?海耶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的挂件!”說着就要抱我回房間。
“站住!”莫莉把我拉到身邊坐下,觀察我的臉色,“海耶,你在那裡受傷了嗎?”
我搖搖頭:“格雷伯克為了逼問哈利的下落,吓唬我要把我變成狼人被納西莎推開了,我有一大半的時間都是住在客房裡,除了不能出門也沒受什麼罪,”我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讓她看,“甚至每天還能換衣服,這件就是原本納西莎送我的訂婚禮物。”
“那就好,那就好!”莫莉紅着眼睛點頭。
“媽媽,我看還是給海耶檢查一下,她現在不能去聖芒戈,寫信給龐弗雷夫人怎麼樣?”弗雷德坐在對面的椅子上突然開口。
“是的媽媽,”喬治摩挲着我的手,“食死徒折磨人的手段我們都清楚,馬爾福夫人就算心疼海耶也不能太明目張膽,”他捏了捏我的手指,“海耶一定怕我們擔心沒說實話!”說着心疼又委屈地看着我問道,“是不是,親愛的?”
莫莉沒有猶豫立刻給龐弗雷夫人寫了一封信,又張羅晚餐,吃完飯,回信到了,她說會在午夜後趕來,莫莉讓我回去休息,到時間她會叫我。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喬治應該都是和弗雷德住一屋,他把我帶到三樓,自己拿上換洗衣服先去洗澡。
“……”我現在可一點都不想單獨面對弗雷德!
“你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弗雷德在床上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給喬治的信是安撫,給我的信卻是在交代後事,你太過分了海耶,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會難過,不會痛苦?還是在你心裡,我根本不在意你死,或者是你不在意我的感受?”
我無話可說,避開了他泛紅的眼睛,幹巴巴的道歉,“我這不是回來了。”然後連忙轉移話題,“那個,我的秘密告訴你了,你的秘密呢?”
“城堡東南方會發生什麼?”
“……爆炸。”
“能避免嗎?”
“我不清楚,隻是閃過畫面,看到你——”
“所以你把方方給我是想讓他及時帶我幻影顯形。”
我點點頭。
他沉默了一會說:“那别人怎麼辦?”
“隻有你,弗雷德。”我的視線被霧氣籠罩,但他臉上的錯愕十分明顯。
“我就這麼倒黴!”他叫道,語氣裡的氣憤和不甘鮮活的令人想笑。
“喬治的耳朵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他像是反應過來,“所以你才讓他閉嘴不要說什麼洞聽動聽的爛笑話。”
“嗯!”我笑着點頭。
“這太不可思議了,海耶,還有——”“别問了。”我打斷他,“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我又不會告訴别人,”弗雷德不甘心,想繼續打聽,我轉身盯着桌上的相框看,擺明了不想搭理他,相框裡是他倆在南美拍的照片,“海耶~”弗雷德居然不要臉的拽我袖子,一臉央求地看着我。
“……”這玩意太壞了,我一晃神差點把他看成喬治,當然我一秒也沒有把他當成喬治,肯定是我被鑽心咒和攝神取念弄壞了腦子。
“少惡心我!”我把袖子抽回來提醒他,“你還沒告訴我你的秘密是什麼?”
誰知道這家夥居然一臉嬌羞,似乎秘密難以啟齒,太可疑了:“你要說什麼?”
“小時候……我和喬治騙羅恩立牢不可破的誓言——”
“噗,别說了,”
他一愣,“怎麼?”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教喬治大腦封閉術的時候,看過他的記憶。”
弗雷德臉色五彩斑斓,一拍大腿氣呼呼站了起來,嘴裡嘀咕:“這個喬治,居然把我賣了,太過分了!這是能随便讓人知道的事情嗎?太丢臉了,”蓦地把臉轉向我,真誠地說,“忘記吧海耶,不然我沒臉見你了。”
我沖他翻了一個白眼,剛才自己還想和我說呢,現在讓我忘記,又怪起喬治來了。
呵呵。
喬治怎麼洗澡洗了這麼長時間,我從抽屜裡扒出一沓照片,想起在伏地魔面前的胡咧咧,訂婚戒指自我去馬爾福莊園後,就用繩子串起來挂在脖子上了,直到在貝殼小屋喬治來之前,才重新戴上。
喬治推開門,飄進來一股清新的柑橘味道,“幹嘛呢!”“看照片。”我把手裡的照片舉給他看。
“你可總算洗好了!”弗雷德抱怨一聲離開房間。
“我們去下面睡。”喬治抱住我幻影顯形。
“我還沒洗澡。”
“不急親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