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孩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難得的笑容,他隻覺周身溫度一瞬間冷下來,一股莫名的寒氣從腳底直達心髒,剛剛發脹的頭腦都清醒了。
“不去看看嗎?小偵探。”欣賞夠小偵探的表情,太宰治提醒他。
“新一。”工藤優作把兒子拉回身邊,他對太宰說:“很抱歉,我們先走了。”
而後沖雜亂無章的人群大喊,“不好意思,請不要破壞現場,有人報警了嗎?”
太宰治站在人群之外,看着那一家離去背影,摸着下巴,“工藤?”
但願能給他索然無味的人生增添些調味品吧!要知道,這個世界可太無趣了!
他在金發服務生的托盤上拿下一杯果汁,嫌棄的抿一口,他更喜歡加了冰球的威士忌,沒辦法,服務生隻對未成年提供牛奶和果汁。
這次的警察來的尤為快,畢竟是在宴會上出事,周圍還都是上層名流,脾氣大,有錢有權,開罪不起是這個群體的代名詞。對他們來說時間就是金錢,浪費時間無異于謀财害命。
打頭的是個新人警察,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股初出校園的新人美,看着有點憨。也是,稍微有點消息渠道就躲得遠遠的,雖然發生命案也不是警察的錯,可總有一個兩個喜歡地圖炮,廣撒網,習慣性遷怒一番。
“來的這麼快是早就蹲在外面等着嗎?”
小警察木木的,面對直面而來的惡意什麼話都說不出。
“不是的,我們是……”
“請快點調查吧!”怎麼說都是錯,源玲也直接打斷他的解釋,也算是間接給人解了圍。
小警察松了口氣,開始走流程,“請問死者的屍體在哪裡?”
源小姐厭惡的一指,完全不想多看一眼的樣子。
仔細一看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反應,小警察開始流汗,死者看樣子很不受人待見,積怨頗深啊!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源木次郎隻是靠哄女人才得到現在的地位,實現階級跨越,要不是他手裡有股份,頭上頂着源的姓氏,平時走在大街上其他人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而被源玲也帶進來的太宰治卻沒有這個待遇,上位者的冷漠,毫不在意,對其他人的輕蔑,這些他們熟悉到骨子裡的東西無疑說明他們是一類人。
……不,或許更高貴。
有些東西并不是失憶就能抹除的。
太宰治給自己選了個好位置,一眼就能看到好戲中心。
剛剛撞到他的男孩熟連的蹲在男人屍體旁邊,鼻腔聞到微弱的苦杏仁味,“是氰|化|鉀中毒。”
“毒下在紅酒裡。”工藤優作指着桌上放着的的紅酒杯,裡面的紅酒已經喝光了,隻留下一個淺淺的杯底。
男人看了下色澤和清澈度,“是阿瑪羅内。”
不愧是源氏集團,這麼昂貴的酒直接擺在桌子上随取随喝。
這款意大利威尼托産區的幹型紅葡萄酒以豐富而深沉的風味而受到人們贊譽。但是是經過特殊工藝制作,價格也極為昂貴,且在陳年後會呈現出複雜多樣的香氣和口感。
很多有錢人喜歡這種複雜多樣的香氣和口感,一瓶好的阿瑪尼内曾經拍出3.5萬美元的高價,宴席提供的紅酒雖然比不上拍賣的那瓶,可也是極為不錯的品級。
警察一邊在心裡感歎一邊努力收集線索。身上沒有明顯外傷,酒是自己喝下去的,沒有明顯掙紮痕迹,手表錢包全在,也不是為了求财。
不是為錢,那必然是私怨了。
“太宰哥哥,”工藤新一突然開口,“你是怎麼知道源木次郎先生會死的呢?”
矛頭指向太宰治,人群中的少年低着頭,白色燈光隻能照亮他蒼白瘦削的下巴和微微抖動的身體,令人聯想起被強行脫離母獸的幼崽,他們是否一樣的驚慌失措?
他看起來那樣小,隻是個孩子,他能做什麼呢?
眼見在場的人眼神不對,警察想替他解圍,這樣的年幼,哪裡會應對成年人隐晦晦暗的目光。
他還記得源小姐剛剛替他解圍,正準備償還恩情,話都到嘴邊了。
這時,太宰治擡頭了。
——他,在笑。
之前以為是恐懼的抖動其實隻是在笑。
黑發少年笑容燦爛,眉眼舒展迸發出不可思議的風采,劉海有些擋住視野他輕輕撥開。
這種時候任何笑容都被冠以一種可怕陰鸷的陰霾。
他說:“我?”
他隻是觀衆,真正的演員可不是他哦!
小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