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太宰治這樣的人一生都未必能遇見一次,他們聰明,機敏,無所不能。
——“你會喜歡的。”
他這樣告訴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隐晦提醒,難得的好心。
太宰治正在挨訓。
兩位警官的怒火幾乎要沖破時空界限來到他面前。
“我們找了一天的監控就差收到你的死亡通知單了,你知道我們當時的感受嗎?!”
“吓死人了!”
卷毛警官吼的青筋暴起,唾沫星子亂飛,如果太宰治在他面前的話保準會挨一頓毒打。
太宰治嘴張了半天完全插不進去話,隻能聽松田陣平瘋狂輸出。他那傲視群雄的智商與口才完全發揮不了用處。
“别告訴我你不會出事,你拿什麼保證!”松田警官福靈心至一下子就戳破少年心思。
所以果然是直覺系吧!
太宰治,太宰治确實拿不出證據保證自己不會出事。書這種東西怎麼看怎麼不科學,他年紀不大,正常人隻會當他中二病犯了壓根不會當真,而且這話要是說出來本來就火冒三丈的卷毛警官能再罵他一頓。
他敏銳的洞察力告訴他。
“非常抱歉。”太宰治能屈能伸,好漢不吃眼前虧,他這小胳膊小腿的可挨不了一頓揍。
“檢讨,三萬字。”松田陣平才不信他的道歉,這小子聰明過頭了,明顯就是想道歉然後事情翻篇,最多就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跳河。
萩原研二之前和他說過,這個孩子是個洞察人心的天才,是在紅與黑中間遊蕩的幽靈,誰也不知道他會選擇那邊。他能在黑暗混得風生水起,也能在光明下肆意妄為。
但是。
“光明下生長的柔軟花朵是無法忍受他身上的陰霾。”一個金發混蛋說。這話說的有些委婉,可透露的含義一下子就能明白。
太宰治更适合待在黑暗中。
什麼鬼話。松田陣平這樣想,事實上他就聽明白一個意思——太宰治可以活在陽光下。
至于後面的,不好意思沒聽到。
他才不是那種因為一句話就給一個十三歲孩子定下死刑的混蛋警察呢!
他相信,一份三千字的檢讨足夠讓太宰治感受到知識的溫暖!
三萬字,不說初中生,就是大學生也是一件很值得苦惱的事。
但太宰治是誰?
——是一個苦逼的被警察叔叔布置作業的可憐初中生。
“對不起治,松田先生特意告訴我不要幫你寫檢讨,他說這樣才能起到作用,下次你就不會入水了。”源玲也笑容溫和,說出的話就不怎麼讓人高興了。
“而且我囑咐過其他人不能幫你寫。”
太宰治瞪大眼睛,像隻被鏟屎官狠狠背刺的黑貓,柔軟的海藻頭瞬間被抽走精神氣,蔫蔫的。
這真的很可愛。
源小姐熟視無睹,太宰治走出辦公室。
出了房門他臉上的笑轉瞬即逝,變成最熟悉的冷臉。
‘就算沒有人幫忙你也不用發脾氣啊?’童稚的男聲在他腦中響起。
蠢貨。
太宰治完全懶得理它,這玩意裝的再怎麼像人也無法改變它話裡的非人感,隻能說一句天真,看來它的族群極為和平,完全不懂人類呢。
幸好書是在他眼角,如果在腦中他一定會用刀把它剖出來,像他這種秘密紮堆的人是不能忍受任何事物窺探他的大腦。
完全踩在死線上了呢!
嘴角弧度下降一個百分點。
‘看好感。’他提醒道。
‘啊!為什麼好感隻剩下63了?’它尖叫的像隻馬上殡天的公雞,太宰治遺憾手邊沒有刀子。
他揉揉太陽穴,示意它稍安勿躁,畢竟吵起來頭痛的是他,恰巧他對讓自己痛苦并不感興趣。
‘我很早就告訴過你那種東西不靠譜。’
太宰治從來不信憑空冒出的好感,八十以上才到父母的感情,九十?那是對自己才有的好感。
人與人之間從來沒有莫名其妙的愛和莫名其妙的恨,隻要認真觀察就能了解一切。
‘你隻是讓她從我身上看到小時候的自己,這種虛浮的情感如同空中樓閣一樣搖搖欲墜。’再說他和源玲也完全不相像,他可不是那個四面楚歌獨木難支的少女,要是他站在源玲也的位置,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掀翻棋盤。
誰讓他不好過他就讓所有人不高興。
兩個截然不同的靈魂是絕對不可能塞在同一個狹小的軀殼,就算是不同的路太宰治也走的信心十足。
而那剩下的六十幾的好感,也不過是看他有利用價值給的,比玻璃還脆弱。
‘别再自作主張了。’少年嗓音仿佛沁了冰,‘你想看的戲碼這裡沒有,不過我倒是可以讓你見見人性本惡。’
“所以,讓我離開這個無趣的地方。”聲音低沉,卻比伊甸園的果實更具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