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背景是倫敦大本鐘,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被鐘塔分割成一小片一小片的雲翳,“少女”穿着當時流行的英式禮服,戴着白色蕾絲長手套,裙擺寬大,腰肢被勒得極細,寶石點綴裙擺,似有微風拂過,層層疊疊的裙擺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看着那樣的軟弱,周身氣質卻堅韌鋒利。
一位符合世俗眼光,真正的美人。
太宰治别開眼,無他,“少女”僅露出的小半張臉那樣熟悉,熟悉的令人膽寒,心口猛地一顫。
他看向宮野志保,後者對照片沒什麼興趣,看了一眼挪開視線,完全沒意識到自己錯過了什麼。
太宰治:“…………”
無知是福啊!
城堡主人少年時期就在倫敦留學,照片和挂畫都是那個時候帶回來的。
北井要工藤優作解的密就藏在祖父帶回來的盒子裡。
“就是這個。”
他從閣樓拿出一個帶鎖的盒子,精美的浮雕,金色的花紋,盡管被遺忘在時間角落,但仍能看出過去的華麗,已然斑駁的刻痕反而将盒子襯得冷清凄涼,過往繁華皆為雲煙。擦去表面灰塵,盒子開口處是金屬制密碼鎖,裡面設有機關,可以移動機關排列出正确的組合才能打開盒子,一旦弄錯裡面的東西就會被銷毀。
這個盒子已經算是那個時代很厲害的工藝品了。
工藤優作研究一會兒,詢問道:“應該還有其他線索吧!”
北井明點頭:“有的。”
他指指隔壁的房間,打開門,裡面堆砌着密密麻麻的書,看數量完全比得上一個小型圖書館。
“祖母告訴我密碼就藏在裡面。”
工藤新一:“這要看到什麼時候啊!”
“祖母說祖父曾告訴她密碼她也許能猜到。”
知不知道密碼已經很明顯了,老太太壓根沒猜出來。
“不過不用着急,我們等得起。”北井先生說:“我們準備了午餐,先吃飯吧!”
午餐準備的是惠靈頓牛排,總體來說還可以,隻是太宰吃的不怎麼習慣。
吃完午飯工藤優作就把他們小孩子趕出去玩,“這是大人的工作,好好享受假期吧!”
工藤新一扒着門框,愣是沒讓父親回心轉意。
男孩蹲在地上撿起一根雜草搓弄腳邊的泥土,時不時揚起頭看着太宰治,眼裡的希冀藏都藏不住。
他的意思很明顯,但是太宰治選擇性眼瞎。
他就是來休假的,誰要花費腦細胞解謎啊!
打動不了太宰治,小偵探隻好自己想法子,真正的勇士從來不畏懼困難。
跑到老太太房裡,輕輕扣門,過了好一會屋内傳來拐杖敲擊地面的咚咚聲。
“誰啊?”
打開門,老人看着面前的小孩露出一個微笑——她的曾孫和小偵探年齡相仿,“是你啊?找我有什麼事嗎?”
房間擺設很簡單,并沒有外面裝修的華麗,梳妝台擺着全家福,床上幾本相冊大喇喇的攤開,工藤新一敲門時她正在看相冊。
“奶奶好,我是工藤新一,是個偵探。”男孩一本正經的介紹自己,白嫩的小臉繃着尤為可愛,“北井先生委托我爸爸解開爺爺設下的謎題,我現在在收集資料。”
“哦——”
老太太不介意陪小孩子玩偵探遊戲,配合道:“那小偵探,你想從我這裡知道什麼呢?”
小偵探摸出一個小本子,一支筆,裝備齊全的看着她,“我想知道您和您丈夫與之前照片裡的女士的故事。”
偵探直覺告訴他這個很重要,這位占據這對夫婦初戀身份的女士也在他們的婚姻裡扮演着重要角色。
“克麗絲?這和她應該沒有關系。”
工藤新一第一次知道那位女士的名字——克麗絲。
他追問:“為什麼這麼肯定?”
“我問過他。”他是指她的丈夫。
這個聽上去有些普通的名字曾讓很多人不滿,他們覺得克麗絲應該擁有更華麗美好的名字。
但是這都不重要,克麗絲不必在意。
“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叛逆迷人的美人。”她像是擁有世人稱贊的寶物,平時小心翼翼的藏着,隻有特别高興的時候才将那段往事分享出來,告訴所有人她曾見過倫敦最美的玫瑰。
她們相遇在倫敦的雨季。
那時她是工廠主的女兒,擁有鮮花,蛋糕,糖果等一切美好的事物,天真爛漫的活在父母為她打造的象牙塔中。
那個時候她每天都從塔上小小的窗口望着外面被濃煙覆蓋的灰蒙蒙的天空,肆意想象外面的風景,想象長大後的生活。
後來……後來家裡的工廠出了問題,很多工人們開始生病,他們的牙齒開始松動,掉落,最後一顆也不剩,過幾天變成一具不會說話不會動彈的屍體,稻草一蓋什麼也沒留下。
也就是那個時候克麗絲來到她家,裹着風霜雨雪帶着救命的機會闖入她的世界。
工藤新一發現她口中的克麗絲和北井先生口中的描述不太一樣,老人笑笑,眼角皺紋堆積起來眯成一條小縫,“那他說錯了。”
克麗絲不是時刻維持淑女形象的花瓶,她抽煙,打獵,像男人一樣争論,說不過還會打人。
工藤新一:“…………”
回憶照片裡舉止優雅的女士,請恕他無法想象。
她自由自在,随風生長,她不依附任何人,也看不起所有人。
她驕傲的像朵玫瑰。
“這個可不能讓她知道,她最讨厭别人這樣評價她。”
克麗絲的真容并沒有想象中的驚為天人,但仍舊讓人着迷,學校裡很多男孩子追求她,但是沒有一個成功,大家都很好奇是誰能拿下這朵來自雪國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