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6年,英國倫敦。
天總是霧蒙蒙的,陽光透不過密密的雲層,即使站在最高點也無法享受到一絲春日的暖意。
不遠處,火車嗚嗚吐着黑煙,機械碰撞軌道的咔嚓聲由遠及近,衣着華麗的紳士從火車上下來,不遠處馬車停留在火車站口,穿着粗麻布料的工人皮膚黢黑,那是他們每日步行十多公裡去往工廠的證明。
無數因工廠失去工作的流浪漢躺在巷口等候他們最終的結局,偶爾路過的行人總是低頭快走,這裡是著名的三不管地帶,稍有不慎就會被拖進小巷搶走衣物,更糟糕的還會被打一頓。
警察也不會管,這個時候的警察可不是正義的夥伴。流落到這裡的的人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從不思考未來,這裡沒有明天。
而這,也不過是這座城市最淺顯的黑暗了。
往深處走,某個距地下約20米深的地下實驗室,一場慘絕人寰的活體試驗正在進行。
實驗體被束縛帶捆住四肢,柔軟的肚皮被強行打開,令人聯想到被迫露出雪白肚皮的青蛙,他們并沒有什麼區别。
冰涼的手術刀輕易劃開皮膚,實驗體空洞的無法被照亮的瞳孔終于有了一絲光彩,他奮力掙紮起來,身下刺骨的手術台發出讓人牙酸的尖叫。
“按住他!”實驗員大喊。
目光所及之處他隻看見滿目的白色,冰冷幹淨的,不帶任何溫度的白色,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濃郁的令人作嘔。
他的頭被強行掰到一側,眼珠凸出一個與常人相差甚遠的弧度,他又變成了手術台上的青蛙,誇張凸出的眼球死死盯着手持手術刀的人,像是要透過厚重的隔離服看穿她醜惡肮髒的靈魂。
那人手一抖,鋒利的刀刃劃開實驗體動脈,猩紅的濃稠液體劈頭蓋臉的噴上去,就連天花闆都都沾上星星點點的紅色。
實驗體不動了,誇張的眼球一隻向左看,一隻向右看,嘴角上揚出一個人類不能達到的弧度,因為常年曬不到太陽和營養不良導緻四肢蒼白纖細,腕骨隻覆蓋一層淺淺的皮肉,像極實驗室養的實驗蛙。本質上他們并沒有多少區别。
在這裡,他們并不被劃分為人類,更像是兔子,小白鼠這種不重要又不可或缺的資源。
前輩用力拍拍那手術刀的新人,哈哈大笑,“果然還是年輕,不太熟練,下次要注意啊!”
新人怔怔看着圍上前的人群,他們誰都沒為剛剛發生的事驚慌,他們早已習慣實驗體的垂死掙紮,并且毫不放在心上。
她捏着手裡唯一可以稱作武器的東西,潔白無瑕的手套滿是猩紅,昭示着她剛剛奪取了同類生的權利。
新人沖出去,大吐特吐,誇張的像是要将自己的胃一并吐出。
“果然還是年輕啊!”
“等她習慣就好,這種事情很快就能适應了。”
“想當初你第一次做實驗吓得三天不敢睡覺。”
“當時年輕嘛!”
……
那群瘋狂的科學家現在血腥的房間裡高聲闊談過往的“輝煌”,他們完全不覺得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話說時間差不多了吧!”有一個科學家問同伴。
“啊!是差不多了。”
臨頭的那位走到一個蒙着黑布的籠子前,一把掀開。
蠟燭的火焰并不明亮刺目,光芒足夠溫柔,但困在籠子裡的生物仍舊躲在離光線最遠的地方,像是某種不能見光的長生種。
“哈!好久不見怪物們!”
籠子裡關着的是兩個傷痕累累的年幼孩子,男孩看着十歲出頭,女孩大一些,十三歲左右。他們相互依偎着,金色與銀色交織在一起。
一個科學家不耐的用力踹了一腳籠子,女孩被吓了一跳牢牢抱緊身邊的同伴。
“别那麼暴躁。”有人責備他,女人笑意吟吟上前蹲在女孩面前,後者已經很久沒有整理過自己,頭發亂糟糟的,臉上不知是灰還是其他東西,僅有的衣物是她母親留下的白大褂,但她的眼睛鋒利又明亮,如刀似箭,刺穿她虛僞的假面,“216号,你應該不想一周進行兩次實驗吧!”
“把107号放開!”女人呵斥。
216号身體猛地一顫,肉眼可見的哆嗦起來,但她的手還抓着身邊的男孩。
已經浪費太多時間,衆人開始變得不耐煩了。
“216号!”女人發出最後的警告。
“不…不要,求……求求你。”216号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簡單的結果單詞結結巴巴的說出來。
“欸,你不是啞巴啊?!”
不過這不重要。
107号主動逃出女孩的懷抱走向鐵籠另一側,立馬有人在他們中間落下欄杆,旋即将籠子一分為二将107号帶着。
“不……”216号實驗體尖利的指甲将女人的小腿抓出道道血痕。
女人眉眼隆起層層疊疊的山巒,煩躁心情溢于言表,她把女孩的手在地上用力碾磨,“要怪就怪你那個神經病的媽吧!”
“誰讓你是她的女兒。”
出夠惡氣,女人踢開女孩扭曲成爛繩的手臂,心滿意足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