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井美裡(KP)沉默:……(你才發現啊?
天内理子揮拳:“這黑袍人都被你打倒了好吧?還念個大頭鬼的偵察結果啊喂!”
但顯然一位稱職的遊戲主持人(KP)還是需要對搞事的刁民有無限的忍耐度的。
于是黑發的女仆最後輕咳一聲,還是耐心地繼續主持道:
“是的,五條先生。你打倒黑袍人之後發現,這些人中有一個就是你們之前一整個月(遊戲進程整整3小時)中一直在尋找的人。”
“而現在,他被你殺死了。”
白鳥覺:……
夏油傑:……
天内理子:……艹!
五條悟卻不慌不忙地翹起了二郎腿:
“所以他的屍體還在對吧?”
“對吧?”
“對、吧——?”
黑井美裡在長久的沉默後,還是咽了口唾沫回道:“嗯……”
“那我要搜他的屍體!搜他搜他搜他搜他!”
“淦!這遊戲沒法玩了!”
天内理子果斷掀桌:“不要欺負我家美裡啊喂!你這混蛋白毛!”
五條悟卻雙手背在腦後,姿态悠哉到不行:“啧,明明是正經的遊戲流程吧,到底是誰次次骰出大失敗啊?”
徹底被點爆了的黑發少女撸起袖子,一腳踏在了茶幾上:“啊可惡,不行我要揍你!”
夏油傑笑眯眯地火上澆油:“悟,這次我站理子小姐哦~”
白鳥覺感慨:“五條君這骰運确實很好。”
最後,這場持續了三小時的桌遊終究以所有「非酋」衆口一緻地對「歐皇五條悟」的讨伐中落下了帷幕。
可喜可賀、可喜可賀(bushi
時間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淩晨2點鐘,玩鬧了一整天的星漿體少女終于連聲打起了哈欠,被黑井美裡扶着送回了房間。
留下的白鳥覺和夏油傑則開始收拾起桌面。
兩人順手把桌上的地圖、卡牌和骰子裝盒,并且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天來。
五條悟則大剌剌地坐在旁邊:“收拾什麼啦,放那裡不就好了。”
夏油傑隻是微笑着沒答話,說不清是贊同與否。
反而是神色溫和的心理醫師搖了搖頭,果斷地不贊同道:“不行哦,五條君,玩剩下的玩具自己收拾可是好習慣。”
夏油傑微微一愣。
「五條家的大少爺可不會有這樣普通家庭養出的‘好習慣’,想來他甚至都不會理解這種習慣的意義在哪兒吧?」
他頗有些好笑地想,
「是啊,幹這些瑣事的‘意義’在哪兒呢?」
果不其然,
“哈?這種習慣有什麼用?”
五條悟三五步蹭到兩人身邊:“放在那裡會有人收拾的吧,更何況我們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第二次了!”
夏油傑笑了笑依舊沒說話,他隻是有些好奇看向白鳥醫生,有些期待她會怎麼應付五條悟的直白問話。
白鳥覺卻似乎沒有任何動搖,她依舊認真整理着手底下的桌遊地圖,一邊笑道:
“如果是對自家小孩的話,我會冠冕堂皇地說‘整理物品本身可以鍛煉人的條理性和思維能力,同時也能夠從小培養‘自己的事情自己收拾’這樣的責任感。’”
她從夏油傑手中接過最後一顆骰子,慢條斯理地放入到布袋中,繼續道:
“但真要細究起來的話,現在我其實隻是通過這樣的肢體互動,可以緩解我獨自面對你們兩位陌生朋友的相處氛圍。從情緒層面緩解尴尬、降低溝通難度。”
她最後把桌遊的盒子蓋上,說罷拍拍手順口說道:“辛苦你了,夏油君。”
夏油傑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露出一個微笑來:“沒有,和旁邊這家夥呆久了,我都快忘記了和正常人溝通是什麼感覺了。”
白鳥覺卻頗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
“無論是你、我,還是五條都是正常人啊。隻不過五條君應該出身在什麼經濟條件與社會地位比較高的家庭吧,所以個性會比較自我,而且于他這樣的人而言,确實不會、也不需要注意這些小事。”
聽到這樣的話五條悟就像是被誇獎了一樣、翹起嘴道:
“是吧是吧!我就說不需要收拾的!”
“可是……”夏油傑下意識地想要反駁。
女人卻像是知道青年想說什麼一般,轉頭看回夏油傑的方向溫和道:
“可是這不符合你所認為的普世性習慣對吧。”
“夏油君,我當然不是說五條君這樣完全沒有問題。但我能看得出來,五條君在嘗試理解你、理解我們。你看,他會時不時地向你詢問、質疑或抱怨,這本質上是一個相互理解溝通的過程,雖然這一點他做得很糟糕就是了。”
五條悟:“喂喂!”
“但是,”
白鳥覺卻繼續道:“五條君的矛盾,究其根本是因為他的成長教育環境中沒人和他處在同樣的地位上。”
“對這種典型的上位者思維而言——,卑下者的想法與行為毫無意義。”
夏油傑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看向白鳥覺的神情有些震驚。
她話鋒一轉:
“但是夏油君,作為五條君信賴的友人,恰恰是你,要注意不能陷入到這個腥臭國家大家族的慕強陷阱思維中去哦~”
“說到底,到底有誰有資格定義到底誰為‘卑下’者呢?”
“權力的高下?财富的多寡?實力的高低?血統的尊卑?”
“不過都隻是上位者牧民愚民與驅使民衆的手段罷了。”
女人的聲音如同潺潺的流水般溫和坦然,可言語的内容卻犀利至極,恨不得要把繁華虛假的一切扒下一層皮來:
“但如果你一旦接受了這份被灌輸的強弱定義,潛意識裡認同那個隐形的‘正常’或是‘特殊’,反而會陷入到質疑自己的怪圈中……這點就像是把家境普通的孩子送去貴族學校的環境裡一樣。”
“你所堅持的習慣被鄙夷,你所謂的努力遭不屑,你所認定的社會真理被一笑了之。”
五條悟聽到這裡忍不住撇嘴打斷:
“白鳥你這樣超煩的欸!最最最最讨厭什麼正論了!”
夏油傑卻怔怔地搖頭道:
“不,這可不是我所接觸到的‘正論’。或者說在日本社會中,都能稱為‘暴|論’了吧。反官僚,反階級,反慕強…白鳥小姐有加入什麼黨|派嗎?”
“夏油君太擡舉我了,我對那些可沒興趣。”
白鳥覺輕笑:“當然沒有,隻是接觸的心理咨詢多了,發現現代人大部分心理問題的産生其實總和社會基礎問題相關而已。”
“這就比方說,一個人的肺出了問題,如果沒有吸煙等不良習慣,醫生便要責怪那個人所處的‘空氣’一樣。”
“心理學也是如此。”
夏油傑若有所思,從進入咒術界以來籠罩在心頭的某種不知名的霧霭,那種說不出來的不适感似乎消散了一些。
雖然他仍有許多地方迷茫不解,但似乎心中已經隐約抓到了某種心障。
而解開了這層心障……
他也許能,更進一步?
夏油傑有些怔然地微笑起來:
“和白鳥醫生溝通,真是件很舒服的事情,看來有空一定要去咨詢所叨擾了。”
白鳥醫生含笑點頭:“随時歡迎。”
反而是某隻在旁邊鹹魚躺的白毛最強搖着腦袋,看着這一左一右莫名聊得投契的兩人,發出了一聲困惑又無趣的鼻音:
“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