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鳥覺深吸口氣,一字一句地吐出:
“容、器。”
女人寒芒畢露,眉宇間像是積蓄起了一場暴雨。
“悠仁被做成了承載什麼鬼東西的容器!”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鳥覺整個人都處在暴怒的邊緣,冥冥之中有種别樣的不安感從心頭鑽進來,在軟肉上咬了個冰冷刺痛的口子。
一時間,有關于羂索、虎杖香織乃至腦花的種種一切在腦内瘋狂閃過,試圖拼合整理出一個真相,一個目的。
可是沒有。
無論是當年從加茂家帶回的那隻腦花樣的特級咒物,還是後來發生的一切都似乎和什麼颠覆世界的陰謀毫無關系。
白鳥覺當然能感受到這其中名為羂索的腦花怪針對她的計謀與算計,然而對方目前最為顯著的目的隻是在殺滅強者、掠奪能力。
除此以外,
為什麼要把虎杖悠仁做成容器?
這隻容器又要來盛放些什麼東西?
她一無所知。
白鳥覺深吸口氣,強行克制住用時間寶石反複鞭屍羂索的沖動,心中卻已經下了決斷。
“殺生丸,恐怕我需要讓悠仁在妖界多待一段時間了。我要在他身上多留幾道保險,以及我得回名取家一趟。”她話語铿锵:“當年加茂家的那樣咒物,還有其他的一切,總歸要有個了結。”
殺生丸颔首,隻道:“我近日正巧無事。”
這便是随時聽憑差遣的意思了。
白鳥覺笑起來,狠狠揉了把大妖的腦袋:“行,要打架準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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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了決定,白鳥覺便不再遲疑。
她先是聯系了虎杖倭助和幼稚園,處理完現世雜事,又花了兩個月的時間徹徹底底地給虎杖悠仁洗經伐髓了一遍。
期間白鳥覺不惜打下數道封印用以遏制虎杖悠仁腦内的古怪束縛,終于使得他能夠正常使用咒力、并在将來進行術式覺醒。
時間悄然來到現實世界的11月份,
白鳥覺把虎杖悠仁放在了妖界暫住,告别了殺生丸,自己則踏上界門的土地,打算回到現世去找徹底解除虎杖悠仁身上束縛的方法。
然而就在白鳥覺剛出西國的範圍不久,一道身影就自天際火燒屁股一樣向她沖來。
“白鳥大人請等等——!”
來人是瞪了一雙碩大死魚眼的刀刀齋,而他身邊的三眼牛氣喘籲籲,吐出的每一口氣裡都帶着火星子。
白鳥覺感到頭頂落下一片陰影,擡頭上望。
一、二、三、四、五……十、十一…二十……
好家夥,烏泱泱地、連争四魂之玉的時候都沒到得這麼齊全。
此時此刻,那各域的大妖們一個個虎視眈眈,正死死地盯着刀刀齋、不,準确來說是刀刀齋手裡的刀。
兇惡的咆哮與尖銳的嘯叫夾雜着滾滾妖力噴湧而來,
“刀刀齋,你言而無信!”
“龍骨切是我的!”
“給我、快給我!”
“快,隻有我妖狼一族才配得上它!”
“……”
白鳥覺見狀不由得笑:“怎麼,還沒為那利刃挑到心儀的主人嗎?刀刀齋你這眼光真是挑剔啊。”
刀刀齋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又不得不憋着。眼看着後面烏泱泱一衆妖鬼逼近,才擠出一句:“貿然盜出龍骨切是我不對,還請白鳥大人今後善待這把神兵。”
他說着單膝下跪,将手中利刃雙手奉上。
“請——”
白鳥覺看着面前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龍骨切,全長7尺4寸2分(2.25m),刃面雪亮,刀颚為骨質的凸起、其形似鳥;以大妖龍骨精最為堅硬的脊柱骨濃縮精煉而成,是一柄刃厚且修長的大太刀,揮舞起來能輕松把身體最為堅硬的百足蜈蚣從頭力劈到腳,分成兩半。
當年留刀而走,其實也是不忍名刀蒙塵、期望百年中能有另一位配得上它的持有者。
如今……
罷了罷了!
白鳥覺大笑出聲,胸中豪邁激蕩,龍骨切也刀刃震鳴,似乎迫不及待地要再次殺敵飲血。
“好!”
白鳥覺一把握住這把曾陪她征戰的神兵,側身,展臂,揮刀——
“呲啦!”
空氣中發出一聲刺破一切的爆鳴,如萬千白鳥雷鳴着斬擊而出,在空中幾乎化成萬丈的浪潮。
“啊啊啊——!”
“不————————!”
來不及調轉方向的茫茫衆妖們幾乎隻來得及發出一個慘叫單音,便被瞬間劈成兩半——血肉、羽毛、利齒、尖角……從中間齊齊暴力撕裂開來,稀稀拉拉下雨般散落滿地。
茫茫地天地間,隻餘下了一個人的身影,被衆妖遮住的天光驟然放亮。
白鳥覺仰天長嘯,大呼出聲。
“哈哈哈哈哈哈,痛快——!”
一刀,劈裂烏雲;
從今,晴空朗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