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體貼而心照不宣地略去了這位繼國特級莫名的眼淚,立刻快進到了晚飯吃什麼的愉快話題。
高檔壽司、刺身、和牛或是傳統日料乃至西餐的選項擺上台前,最後由五條悟親自拍闆,浩浩蕩蕩的蹭飯大軍便進駐了大型商場林立的六本木的某家私密性很好的私人餐廳。
期間白鳥覺的強烈要求下,五條悟打了個電話把悶在學校裡的家入硝子也叫了出來。
“哦,看來是我們的五條家主大人埋單了。”這位咒高醫師熄了煙,在走進餐廳時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脫去了一身白大褂,女人看上去總算是染上了些許煙火氣,雖然仍顯得很是疲憊。
“當然,難得有這個機會嘛~快來快來,看看要吃點什麼?”
五條悟興緻勃勃地看着菜單,正以一種沒人阻止我就點個遍的氣勢大馬金刀地指點江山。
“哇,明明是五條老師你打着逛街的名義把我們騙來這的吧。”衆人忍不住紛紛吐槽。
“過分~”
“哈哈哈哈哈哈!”
就這樣,
氣氛在大量的美食、飲料和數不清的趣事與吐槽中迅速升騰起來,雖然沒有點酒水,但到後面卻也都有了幾分熏然。
餐廳麥芽色的木格栅下,
虎杖悠仁和釘崎野薔薇在興緻勃勃地盯着熊貓研究他怎麼進食;
禅院真希拉着白鳥覺讨論着一些武器保養的話題;
狗卷棘拉下面罩正在專心且幸福地吃着飯;
就連五條悟都在變着法兒地煩着家入硝子、讓她注意休息……
似乎在這個時刻裡,所有人都能暫時忘卻現實的風雨。
沒有那些苦大仇深的責任、使命、仇恨,也不摻雜那些利益、糾葛、家族——
所有人都隻是單純地相互結識,歡笑與相知。
熊貓講起他作為一個變異咒骸的視角下頗為奇特的世界日常;
伏黑惠提了兩句他不幸陷入昏迷的姐姐津美紀,并詢問出身獨立咒術傳承的野薔薇有沒有這方面的知識儲備;
禅院真希罵了兩句大家族的龌龊,開始對與悠仁這個所謂的‘西宮之虎’切磋約架躍躍欲試;
虎杖悠仁當然也聊起他的經曆,提到他不講衛生地吞了宿傩的咒物、更提到莫名失蹤的監護人白鳥覺。
最後還不厭其煩地拿出了少數幾張留存的相片:
“我們咒高生之後也會到處拔除咒靈吧,拜托拜托,如果有見到類似的人一定要和我說。”
衆人也紛紛應了下來。
而随着大杯的果汁、汽水和數之不盡的美食下肚。
席間白鳥覺的稱呼一變再變,從繼國督查、繼國特級變成了繼國小姐,最後停留在明子桑。
心思尚且單純的十六七歲高中生們似乎一眨眼便接納了她這位莫名冒出來的新特級,甚至因為剛剛悠仁的原因,還已經在背後為她編排好了一連串苦大仇深的悲情戲。
熊貓:“明子桑真的是因為悠仁才來高專的嗎?”
當時正拔除咒靈恰巧錯過了這個話題的其他兩人——,
釘崎野薔薇:“等等,什麼?”
虎杖悠仁:“啊……?”
白鳥覺心虛一秒,還是點頭承認:
“嗯,算是受人之托。”
受自己的委托。
然而虎杖悠仁的眼睛卻一下子亮了起來,伸手激動地抓住了她的肩:
“是姨姨對嗎?她在哪兒?還好嗎?不,肯定不好,不然為什麼這麼多年……”
少年瞪大了眼睛,微微下垂的眼睫紅得簡直快要哭出來了,似乎生怕面前的人下一秒說出的會是什麼無法接受的噩耗。
交談聲瞬時停了,連懶洋洋的五條最強也悄咪咪地豎起了耳朵。
而白鳥覺頂着少年懇切的目光,壓力頗大。
賈維斯還在腦中火上澆油:「小姐,我覺得悠仁小少爺有權知道真相。」
白鳥覺:「天啊,老賈。放過我吧!悠仁知道我就馬上露餡了,後面還怎麼釣那個羂索出來啊!」
半晌,
“她還活着,隻是因為一些事耽擱了。”
虎杖悠仁看到戴着蝙蝠面具的少女特級深吸口氣,吐出一句斬釘截鐵的字句。
“你姨姨她……一直注視着你。”
遮蓋了半張臉的面具下少女的表情不甚清晰,但目光卻是澄澈坦然:
“悠仁,你們終會重逢的。”
虎杖悠仁怔住了。
這一刻,很莫名地。
虎杖悠仁注視着那雙剔透的綠色眼睛,注視着這張截然不同的面孔,又或注視着女人的蝙蝠面具,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卻無法抑制地湧了上來。
語氣、習慣、喜好,更甚至隻是一種熟悉親切的氣息。
沒人會比朝夕相處十數年的家人更了解另一個人,況且她從未在自己的孩子面前隐瞞過自己的丁點兒異常。
真是,隻有白鳥姨姨這個大笨蛋還在洋洋得意。
虎杖悠仁突然笑了起來。